顾余生站在凉亭外,并不进去,侧对着长廊,看荷花池里摇曳的鱼群。
“你进来。”
叶芷罗朝顾余生招了招手。
“叶师叔。”
顾余生一动不动。
叶芷罗用手理了理湿漉漉的秀发,她的这一具身体,是特殊的荷泥和青莲所塑,虽然只寄一缕灵魂,却是精心雕砌修饰过的,凸凸翘翘,玲珑有致,连她都有些爱不释手。
“这里有些香泥,可以用来易改容颜。”叶芷罗笑着朝顾余生走来,扭动的身姿如风摆柳,轻轻叹息一声,“当年在青云镇,孙前辈教了我一些易容的法子……”
“叶师叔,我还是不用了吧。”
顾余生看了看叶芷罗手上的泥团,后退一步,并忙不迭运转敛息术,让自己面庞上的模糊褪去,虽然看起来还是他本来的模样,却好似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不可思议。”
叶芷罗惊叹一声。
她自是不知,顾余生这易容之术,并非完全敛息术易改面庞和气息,是他在神龟洞天历经奇遇,从时间的符文和洗尽时间的荒芜后领悟到的一种特殊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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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现实,却又非在现实。
正是佛家至为高深的见诸相非相境界。
“只是我有些不明白。”叶芷罗微微摇头,“你为何执着于己相?”
顾余生认真道:“叶师叔,我不想迷失自己,也不想有一天她见着我,认不出我。”
“我就知道……”叶芷罗把手上的香泥丢进池子,“不过你就不怕三宗的人认出来?里面有很多老怪物,拥有洞察世间人心和面目的本事。”
顾余生坦然道:“我对三宗并无歹意,只想寻找六先生和达成自己的目的。”
“看来你对自己的易容术很自信,那就由着你吧。”叶芷罗妩媚的笑容一敛,靠近顾余生一些,“你如何与谪仙城府主洛凌生认识的?”
“广陵生?”顾余生愣了一下,“他就是谪仙城的三大府主之一?”
“要不然呢?”叶芷罗以手抚额,一脸头痛的表情,“你知不知道,早上我看见的时候,差点被你吓死。”
顾余生疑惑:“他……很可怕?”
“唉……”
叶芷罗长叹一口气,仿佛不知该从何说起。
顾余生同样无语:“那叶师叔还将小洞天藏匿在城主府的花园水池之下……今日之凶险,真是一言难尽。”
“是我疏忽了。”叶芷罗好奇地打量顾余生,“你都在修炼些什么?一夜时间,连小洞天都被你摧毁了……洛凌生请你吃饭,有没有特别的图谋?”
“没有。”顾余生摇头,随即想到什么,把身份令取出来,“他说我身份令不对,重新给我弄了一个。”
“嗯?”叶芷罗接过身份令看了好一会,眼里露出睿智和不解,“没理由啊,他怎会帮你?”
出于谨慎,叶芷罗双手一合,身体化作一朵奇异的青莲虚影,将顾余生身体笼罩,在仔细检查顾余生的身体,有没有被暗中留下标识和烙印,但片刻后,她并没有找到任何异常的地方。
“我也不知。”顾余生对这位城主也产生了好奇,“叶师叔很忌惮此人?他有什么特殊之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