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洞。”
张怀素小声在张之洞耳边低语,用手肘碰了碰张之洞。
张之洞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桌子上逐渐散开的剑图酒水,手指摸着下巴,有几分遗憾,“不对了,和刚才不一样了……怀素,怎么了?”
张怀素微微摇头,比起张之洞倾于剑,他更倾于道,那本是飘渺虚无的东西,可在这一刻,他竟然从身旁岿然不动的余生兄身上感受到了,虽然只感受到一丝丝,却有一种森林观一叶,冰山窥一角的渺小之感。
顾余生微侧,轻轻抬了抬手,五名少年莫名地从桌子下站起来重新落座,满地的狼藉和不受丝毫影响的酒桌,形成鲜明的对比。
顾余生目光从他们面庞上一一扫过,淡然一笑,举杯自饮:“美酒佳肴不可辜负。”
可此时,他们哪还有心思吃肉喝酒,张怀素倒想还喝一杯,只是见张之洞都没有再动筷子,只得伸出手指,从盘子里将一整只鸡扒拉进背篓里,并偷偷看向张之洞,张之洞手臂异于常人,对于自己堂弟此时的不着调也不计较,伸出手,把桌子上的好菜悄悄挪动至张怀素面前,张怀素以妙手转移进背篓,朝顾余生投来一个年少困穷的羞涩。
顾余生拎起一坛未开封的酒,将其放进背篓里,嘴角噙起笑容:“怀素,不必羞于面,随心所欲才是真豁达,总有一天,你会怀念今夜的酒。诸位,夜微凉,今后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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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之洞正要接过话,却感觉到一阵风吹来,他和怀素,崔玉,卢照,范思慎已然出现在酒楼外的墙面阴影里,以他们的视角,还可以看见酒楼的灯火人影,可酒楼里的人,不会注意到卑微渺小的他们。
顾余生当然不惧怕任何人,可是他很在意这一份难得的友谊,江湖险恶,他经历过风雨,希望他们能少受些风吹雨打。
哗啦!
地上的碎砖石动了动,田见良挣扎着爬起来,五名谪仙城的使者下意识伸手去搀扶,却又畏惧对方的恐怖实力。
“呵呵……”
田见良面满灰尘碎石,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目光扫视一周,冰冷地朝顾余生走来,他拎起桌子上的一坛酒冲刷脸上的灰尘,一只脚踩踏在桌子上,神色冷漠地开口:“我不希望有人看见我刚才的样子,所以,把他们都杀了吧,不要留活口。”
“上仙,饶命!”
躲在柜台下的知命掌柜连忙颤抖着爬出来,双手贴地磕头,面对强大的元婴修士,人如蝼蚁乞命,身为掌柜,他当然畏惧死亡,可是,他还是希望为店里的其他人争取一线生机。
“你说呢?要不要饶其性命?”
田见良放下酒盏,低头瞥向坐在桌旁饮酒的少年,嘴角露出一抹残忍,让凡人决定凡人的生死,真是一个不错的泄怒方法,他刚才吃了个天大的闷亏,他堂堂元婴修士颜面何在。随便对苍生蝼蚁施加一点点惩罚,对方总会站出来的。
居然不知道凶手是谁,不过他也并不在意,就算对方比自己强又能如何?
谪仙城他或许说了不算,但谪仙城外,田家的网罗,就是天!
无人敢忤逆。
“这个好办。”顾余生轻呷一口酒,刚才明明还很醇香的酒,此时已然没了滋味,他看着酒楼瑟瑟发抖的一众酒客,掷地有声,“你跪下来求他们,如果他们每个人都愿意饶你性命,我就饶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