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英东是惊的目瞪口呆,代善也是面色惊骇。其他诸如额尔德尼,安费扬古,乃至小一辈的杜度,岳托等人都极其讶然——这样的打法,胆子也太大了吧。这要是随便一路没防住,自家老巢可就没了。然而野猪皮就是这么自信,就是这么有勇气。
大汗定下来的事,完全不给别人更改的可能。
“眼下莽古尔泰还有多少人马?”努尔哈赤向费英东问道。
“据前次传回的战报,还有两万五千多人。可大炮之类的笨重家伙全丢了,粮草也不足。若是不赶紧去救,便是一场大祸。”费英东说道。
“汉军又有多少人拦截?”
“拦截的汉军分成两股。一股在绥中,约莫有五千人在六州河北岸架起了火炮,还把河里的浮冰炸开。三贝勒想要率军过河,他们就在北岸开炮。如今河水刺骨,河床宽阔,三贝勒背后还有追兵,他虽急的不行可就是没法过河。
此外还有一股突袭占领了宁远城,人数大概有一万。我已派了两万人马去打宁远,可汉军炮多,火器多。他们构筑了高墙深沟缩在城内里头,就是不出来跟我们打。我们想救却一直冲不过去。”
当前三贝勒的日子一天苦过一天,只怕撑不住多久。大汗若是想要大军强压而上,就必须先打下宁远,救出三贝勒才好。”费英东拧不过努尔哈赤,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说。
努尔哈赤当即下令,“留一万人守锦州,其余人马全数压到宁远去。”
喳……!
大堂内的女真高层没办法,只能认命的喊了声。
锦州的大军南下,也有一百二十多里地到宁远。浩浩荡荡的队伍出城行军,自然就被天空上到处飞的扁毛看的清清楚楚。数万人马冲向宁远,自然有一种大决战的气势。战况传到京城,周青峰在得知后就问了句,“守宁远的是那支部队?”
“新组建的第十二步兵旅和临时动员的天津农军一个旅。”汇报的参谋说道。
“有人去支援他们吗?”
“前几天海军忙着清理进入渤海的伪明船只,暂时停止了对阻击部队的支援,现在船队要再次从天津出发,也要两三天后才能到。”
“两三天后呀,那他们有苦头吃了。”
周青峰在叹息自己的部队要吃苦头,远在广宁的和卓却看到了战机。她现在远离后勤线,防守广宁都很困难。可这个女人天生就是要跟努尔哈赤作对到底,她原本打算去袭击沈阳,断了女真人退回老家的道路。可当她得知努尔哈赤竟然带大军去打宁远……
“这个老奴竟然不管不顾的去打宁远?他是断定了我不会给他来个腹背受敌么?”和卓看着地图上的路线,莫名兴奋。她现在带的三万人缺乏补给,想要独自拿下锦州是不太可能,“让那些蒙古人来。青城不是有十几万蒙古人么,让那些墙头草给我们运补给。”
和卓盘算了一下路径,瞪着眼睛,咬着银牙做出了决断,“努尔哈赤想赌一把,我就跟他赌。我立刻带兵南下攻打锦州,把奴酋堵在辽西走廊。让那些蒙古人从我们在燕山的后勤点送补给,直接送到锦州。
告诉那些软蛋,选边站队的时候到了,别想站在一旁看戏。他们若是答应,‘新军’就给他们重酬。可他们若是不答应,我回头就灭了他们的部族,杀的他们一个不留。”
和卓说的杀气腾腾,意气风发。可在宁远城头,被海运到此的天津第二农军旅的官兵们却是眉头紧锁。当个小排长的桑全来正在忙着拆城里的房屋到前线构筑防风屏障,搞成一个个半封闭,只有细长射击窗的小屋子。这样才能在大风天使用他们的火绳枪。
在防御屏障前,工兵们正在用炸药炸开一条条的壕沟,防止敌人的骑兵快速冲击。他们还埋下一颗颗的拉发地雷,一颗就是五公斤的炸药包。药包上还铺了大量的碎石,提升杀伤力。
宁远的城墙很矮,只有三四米高。防御能力自然就低。城墙上构建的炮位没多少,主要是海运来的火炮本来就不多,总共就只有二十几门而已。尤其是农军,只有些射程和威力都不大的小炮。
桑全来愁眉苦脸的看着城外围困的女真人,心头不安的暗想:“我们中大奖了,竟然遇到了大奴酋的亲征。这下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