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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侍卫都心惊胆战,躲躲藏藏的生怕惹来对面汉军的注意。他们时不时的就哀求努尔哈赤别在前线停留,还是退到后头去为妙。毕竟现在女真的几万大军都在三里外,轻易不肯靠近。这样的状况是过去从未有过的。
“要么派两三万人盯死这宁远城内的汉军,要么就只能等天黑再强攻。”努尔哈赤心里反复计较,觉着这都不是个办法。他最终下令道:“把军中的包衣奴才统统调出来,把他们赶到阵前去填汉军的壕沟。”
填壕?
这分明是赶人去送死。
只是这要命的关头,奴隶主自己都上阵厮杀了,怎么会疼惜底下的奴才?
建奴这边在琢磨如何敲开宁远这个硬核桃,宁远城内也在积极备战。桑全来的排打了一宿,几十号人是又累又困。他们被城内的预备队替换下去休息,士兵们大吃了一顿,便寻个地方闷头就睡。
桑全来也困的要死,却得强打精神做统计汇报。昨晚建奴不断发动波浪式的冲击,在战场容量有限的情况下使劲的发动强攻。一夜间城外死了至少三四千人,他手下的农军也死了四个,伤了六个,减员超过一成。
交接伤员,补给军需。桑全来就看到‘新军’的镇军之宝双翼机居然被安排来送补给和运伤员。他对此好生奇怪,按说宁远靠海,用船运不更好么?海边方向可是控制在汉人的手里,封冻的海面也可以用炸药炸开,几百吨的船可以轻易靠过来。
双翼机虽然快,可一次才几百公斤的运输量,这对于激烈的战场消耗来说实在太少了。火箭连一次齐射就能打出一两吨的弹药,靠双翼机运不得耽误事么?
除非海路运不过来。
桑全来被自己这个猜测惊出浑身冷汗,眼下汉人的军队全靠火力强才控制战场。大白天就用铺天盖地的火箭把建奴打的不敢靠近。可这火箭虽好,对弹药消耗太大了。后勤若是跟不上,宁远这一万人可就惨了。
桑全来见识了建奴被炮轰的惨烈,更见识了建奴犹如困兽般的垂死挣扎。若是火力不够,让那些不怕死的蛮子真的冲上来,他这种在一线的必然死定了。
桑全来不敢乱说乱问,可他去后勤处领军需时还是忍不住多嘴的问了句:“能再给点炸药吗?”
“要那么多炸药干嘛?人家工兵才用炸药的。”管后勤的军官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桑全来顿时僵住,他大哥桑文来就是干工兵的,他自己也偷学了些爆破的技巧。平时他问后勤要炸药用来加强防卫,好歹都能弄些过来。可今天不行。
一只傀儡鸟正好从后勤处飞出,听到了桑全来和后勤军官的对话。它主动喊道:“别担心,过两天就好了。两天,顶多两天就给你们一个大惊喜。我们又有了新玩意,保证让城外的野猪皮爽个痛快!”
傀儡鸟扑腾着翅膀飞走,桑全来的心却被紧紧揪住。他知道这两天内的日子要难过了,可这两天正是是建奴拼死突破的时候——战斗激烈的时候,别说两天,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回到城内的宿营帐篷,别人都抓紧时间休息。目前战况还不错,昨晚的战斗交换比非常好,大伙都对接下来守住宁远很有信心。
可桑全来却在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想起自己在天津动员的那个晚上,大伙唱着歌,含着泪奔赴战场。他想起那个不认识的老妈妈,想起对方哭着拉住他的手,要他一定平安回家。
“睡觉,睡觉!没精神可怎么打仗?”连长来巡视,看到桑全来瞪着个眼睛在发呆,“鞑子今天又来了不少人马。我们堵住他们的什么三贝勒要搞全歼,那些狗日的来拼命了。”
桑全来此刻心中怕极了,他生恐自己回不了家,担心自己再也见不着爹妈。他忽然起身拉住连长的衣服,压低声音,不安的问道:“连长,我们是不是孤立无援了?”
“你小子想啥呢?”连长恼怒的骂了句,声音压低道:“你要是胡说八道,可是要挨军法处分的。军人上了战场就要直面生死,别给自己找麻烦。快睡觉!”
连长一走,桑全来差点都要哭出来。他越发觉着自己猜的没错,这宁远就是个绝地,他要死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