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修朝前面微抬了下下巴,“就前面,再走二三十步就到了。”
“这么近?巧了我也快……”天竺使者声音突然停住了,连随行的随从与护卫一时惊住的呆滞模样。
“前,前面二三十步远,只有庆国公府……”天竺使者说话声有些磕巴,他咽了咽唾沫,“这……不知您贵姓?”
“姓庆,”庆修慢悠悠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庆修,你们是天竺使者吧?寻我何事?”
“是,是想来拜访一下庆国公。”天竺使者眼神发直,“也就是来拜访您。”
直到马车在庆国公府门口停下,天竺使者眼睁睁看着庆修像回到自己家中……不对,这本就是庆国公的府邸。
他看着庆修大摇大摆走入府内,才终于有了一种实感。
他早上遇见的东家就是庆修。天竺使者既震惊,又觉得欣喜。
庆修明显认出他们是天竺使者,态度却依旧这般好,可见庆修对天竺是有好感的。
诚如天竺使者所想,庆修对天竺确实有几分好感。毕竟他推动了玄奘西天取经,总不能大唐高僧前脚取经,后脚大唐卸磨杀驴吧?
何况天竺安安分分的,没有给大唐造成任何困扰。
“来人,备茶水。”庆修往前一伸手,“几位,请?”
“不敢不敢!”天竺使者哪里敢让庆修请他,他转头吩咐随从,“将东西都拿下来。”
接着,他冲庆修讨好地笑笑,“早闻庆国公赫赫威名,此番前来大唐,特意准备了一些礼物,还请庆国公笑纳。”
“皆是些不值钱的东西,望庆国公不要嫌弃。”
说着,他笑呵呵一挥手,数箱珍宝古玩被抬了上来,此外还有不少昂贵的香料,最引人注目则是那株近一人高的珊瑚。
苏小纯听见庆修回来的动静,从里面出来,瞧见这株珊瑚,奇怪道:“这不是之前拉去铺子里卖的珊瑚吗?怎么又带回来了?”
天竺几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们去的那个铺子,东家是庆修,那他们买的东西,岂不是庆修的东西?
从庆修手里买来珍奇古玩,再转手送回到庆修手上?
几人顿感尴尬。
庆修也没想到,他们买的珊瑚,居然是打算用来送给他的。
这株珊瑚,是他从阿拉伯回来路上,遇到盗匪抢劫。他反手将盗匪灭了后,从盗匪手里抢过来的。
府里的人对珊瑚没什么兴趣,也没有合适地方摆放,索性拉铺子去卖了。
然而,兜兜转转,最终仍然回到他手上。
这是什么孽缘。
庆修叫人将珊瑚和其他礼物搬下去,假装没有看见天竺使者尴尬的脸色,“茶应该泡好了,不妨进去谈。”
“诶,好好好。”
天竺使者和庆修聊了半天场面话,就在庆修有些不耐烦时,对方终于支支吾吾地说出了来意。
“庆国公,最近大唐刚征讨下西域,不知道后续有什么打算?”
天竺使者问得非常小心,压低了声音,鬼鬼祟祟地问道。
“能有什么打算,自然是先治理西域。”庆修听出了对方实际想问的事,转转手里茶杯。
“西域诸国贫瘠,想要他们能自力更生,过得富足,仍需要耗费不少时间。”
庆修没有说日后必定不会对天竺下手,但表明了短时间内不会。
要对天竺下手,便要先彻底西域的问题才行。
天竺使者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可他不敢追问。
罢了罢了,能知晓大唐暂时没有对天竺动手,已然不错了。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天竺使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没再多打扰庆修,又恭维了几句,就提出了告辞。
走时,天竺使者回头望了眼,瞥见庆修与几个夫人低声闲聊。
一个念头冷不丁跳了出来,直到上了马车,回到驿站,这个念头依旧挥之不去,且越来越强烈。
“你们说……让公主嫁到大唐,如何?”
天竺使者这句话,将另外几人吓了一跳。
一个随从谨慎地问:“大人,您是想要与大唐和亲吗?”
“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护卫首领颔首道:“天竺与大唐和亲,大唐又是礼仪之邦,公主在世时,大唐应该不好意思对天竺下手。”
“只是,委屈公主了。”
护卫首领轻叹了口气,天竺只是小国,小国公主嫁给大国皇帝,山高路远,无人替她撑腰,又人生地不熟,尤其容易受到欺负。
随从嘀咕道:“听说大唐皇帝与皇后感情甚好,我们将公主嫁过来,会不会惹怒皇后?”
“不会,大唐皇帝后宫这么多人,皇后不也没把她们怎么样。”另一人道。
护卫首领:“大人,若是打算联姻,我们需得尽快传信回去,将公主送来,明日朝堂上亦可以试探一下大唐皇帝。”
天竺使者沉思了片刻,思索着这件事可不可行,回神时便听见他们七嘴八舌地商议起大唐皇帝与公主进了后宫后的事。
他莫名其妙:“什么大唐皇帝?除了大唐皇帝意见,此事还需得征得庆国公同意。至于大唐皇帝后宫,与我们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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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是说,要将公主嫁给庆国公?”护卫首领瞠目结舌,“可庆国公未必愿意将正妻休了,娶我们公主吧?”
“闭嘴!”天竺使者悚然一惊,慌忙起身,开门探头出去左右环顾一圈,确定附近无人听见那句话后,才放松下来。
他转身骂道:“我们将公主嫁给庆国公,是为与大唐结亲,不是来结仇的!”
“让庆国公休掉正妻?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护卫首领愕然:“那难不成,让公主给一个大唐臣子当妾吗?”
皇帝就罢了,皇帝的小妾也是嫔妃,有品级,大臣的小妾那就真的上不了台面了。
“哼,你当庆国公与普通大臣一样吗?”
天竺使者重新坐回来,冷哼了声,“大唐皇帝的公主嫁入庆国公府上,也不曾夺了庆国公发妻的位置,我们天竺公主,何德何能,敢让庆修休了发妻,娶她为妻?”
“这样岂非是告诉大唐皇帝,我们天竺公主压大唐公主一头?嫌命长了吗?”
护卫首领呐呐不敢言,只是神色间明显不太认同。
天竺使者没有管他,思索道:“我记得,突厥公主也被庆修收入了后院,如今有一支突厥人,也受大唐庇护。”
既然突厥可以,那么他们天竺为何不可?
有庆国公庇护,就意味着有大唐庇护,看在老丈人的面子上,庆修怎么也不会让大唐军队兵临天竺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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