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想必你是感触良多。我们在外面做的努力到底还是比不上你在里面的煎熬，说起煎熬，明芙这些天也是身心的俱疲，她生怕牵连到你。”
“我，多谢你们了。”傅思州的道谢也是淡淡的，比起淡从前，多了一圈的胡茬似乎把他热烈的悲喜和爱恨都映衬的淡了。
“我记得出事第二天，秀莉去看过你，她回来之后告诉我们，你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错，而且你还跟着她说，你对自己做过的事，绝不后悔。”丁胜玫看着傅思州，语气虽淡然，眼神却锐利。
“我是这样说过。”傅思州并不否认，他抬头看天，天蓝得出奇，云淡天高，风柔日丽，这是他最喜欢的天气。那几天，他蜷在角落里，只能透过那一扇巴掌大的窗户看外面的天空，他贪婪着从那扇巴掌大窗户里传进来的新鲜空气，他害怕自己以后都要蜷缩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捱过一天又一天。他是不后悔自己曾经做过的事，但当事情的结果超出自己能承受的范围，只怕谁都不会忍不住要发疯，要怨怼。
“我从小就被教育，在家要听爸爸妈妈的话，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我一直那么做的，在我家里眼里，在老师眼里，我都是无可挑剔的乖孩子，我一直以来都是循规蹈矩的。不会爬围墙出去上网。不会在洗手间学抽烟，不会喝得烂醉。我做的唯一的叛逆的一件事就是在毕业之后，放弃了爸妈在家乡为我安排好的工作。来江城做我喜欢的短视频。”
“我太高兴了，秀莉，看到傅思州安然无恙，我太高兴了。”乔明芙拉着钱秀莉的手，和她分享着这喜悦。钱秀莉走动一步，挡住黄老七看向乔明芙的视线。
“我知道，明芙，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能赢吗？”
“是因为那个视频，有了那么重要的物证，法官肯定判傅思州无罪。”乔明芙高兴的几乎眉毛都要飞起来了。
“那只是其中之一，最重要的黄老七突然倒戈相向，指认过肩龙才是真正重伤他的人。”乔明芙脸上的笑凝固了，她此时似乎才真正到发觉到什么。钱秀莉拉起她的手，温声道，“明芙，是你最后的那句话打动了他。这才让我们反败为胜。”
“我，”乔明芙忽然有些不知所措。钱秀莉轻叹了一声，“过肩龙在被带走前，说他们剩下的那些人不会放过黄老七。”
“我，”乔明芙的心头很乱，犹如打翻了一颗炸弹炸开，没有人受伤，没有人死亡，只落得满心不知该如何表达的情绪。
“我，我去看看傅思州。”乔明芙还是固执的朝傅思州跑去。
钱秀莉只能留下一句轻叹，她不是要乔明芙接受黄老七的感情，明白还是糊涂，接受还是拒绝，那都是乔明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