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韫在西宁准备着一切时,白州和琼州,却开始有人不断病倒。
“今天联系了人,我混入神女庙中,你们明日带人闯山门,在前方制造混乱,我趁乱挟持西宁国君,”说着,卫韫眼中带了冷意:“他不想谈,那我们就让他,不得不谈!”
期初只是一两个人,可病情很快就传染开来。
卫夏和卫秋愣了愣,卫夏有些迟疑道:“王爷的意思是……”
魏清平是最先发现情况不对的人,她从青州一路回来,到达白州城池时,便有人请她去一个村子。
“我听说,”卫韫慢慢睁开眼睛:“明日是春神祭,国君要上神女庙。”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夜之间,大家都病了。”
“他怕是知道咱们是来当说客的,”卫夏有些头疼:“若能见个面还好,要是面都见不到,这怎么办?我们时间也不多了……”
村长咳嗽着,领着魏清平往前走去。他似乎是最普通的风寒,旁边人都不甚在意,魏清平带着药材浸过的面纱,带着手套,和所有人保持着距离,跟着村长往前走。
卫秋冷笑出声来:“明摆着,西宁不想滩浑水,根本就不打算见咱们。”
她熟知地震后随时可能爆发瘟疫,一直以来行医都十分戒备,那村长同他描述着所有人的症状,然而等走到村里,魏清平看见一个棚子里躺着的人,心里便有了几分慌乱。
卫韫没说话,他闭着眼,双手拢在袖间,似乎在思索什么。
最初咳嗽、腹泻、高烧不退……
卫夏有些坐不住了,他起身道:“王爷,这西宁国君什么意思?把我们晾在这里一天了……”
这些症状,同她在青州最初发现的瘟疫,有着诡异的相似,然而当时她和顾楚生处理得极好,按理来说,就算爆发,也该在青州才对。
此时赵玥已经动手,陈国粮价开始炒高,而卫韫铺好了整个陈国的运输渠道后,也终于到达了西宁,他递交了国书拜见西宁皇帝,然而等了一日,对方却没有任何动静。
而且按照村长的话来说,不到十天就可以让一个成年人死亡,这样的速度,比青州快太多了。
一路之上,卫韫飞鸽传书,到处打听着陈国粮价的消息,同时指挥着人将粮食运输到陈国暗桩的地方,但却按住没有贩卖。
最重要的是,如果真的是青州当初疫情的变种……
卫韫与陶泉拜别之后,便星夜兼程,一路奔向西宁。
到目前为止,根本没有任何治疗办法。
卫韫点点头,又与陶泉商议了一阵,将所有打算分成两封信寄给楚临阳和宋世澜后,卫夏也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同卫秋一起等着卫韫。
魏清平揪着心,听着整个棚子里哼唧的声音,她提步上前去,用一根木质挑开了盖着病人的被子。流着脓腐烂的伤口暴露在魏清平眼前,她面色巨变!
“王爷放心,”陶泉认真道:“卑职知晓。”
是青州那场瘟疫……
“此去西宁,前路未知,”卫韫平静道:“若我未归来,还望陶先生替我主持大局,迎大夫人平安归来,由大夫人挑选继承人,无论如何,好好辅佐他们。”
然而她没有在青州爆发,它爆发在了白州,在白州一个原离青州的城市,在江白城水源下游!
“王爷,”陶泉忙扶起卫韫:“这本是卑职分内之事,王爷何必如此多礼。”
魏清平脸色煞白,她看着满地嚎哭的人,有病人爬过来,试图抓她的裙角,她猛地退开一步,旁边人也察觉不对,有些疑惑道:“郡主?”
然而卫韫却已经定下来,起身道:“让卫秋准备一下,连夜启程。陶先生,”卫韫转身看着陶泉,认真道:“我走以后,便全权由你主持军中大事,沈佑镇守白州抵御北狄,秦时月抗住燕州,其余将领由您安排,”说着,他退了一步,躬身道:“拜托了。”
魏清平镇定下来,她平静转身道:“立刻建立岗亭,封锁村子,从今日起,来到这个村子里的人不准出去一步!”
西宁是与陈国常年交战,去西宁借粮后还要策动西宁伐陈,绝不是一件易事。
“郡主?!”
卫韫冷声开口:“我得去西宁,同他商讨伐陈大计。”
所有人猛地抬头,魏清平神色冷静:“大家不要害怕,我不走,我也在这里,我会给你们看病,一直到你们活下来,或者我死去。”
“嗯。”
听到这话,所有人愣住了,魏清平扬声道:“快!封锁村子,建立和外界来往的岗亭,岗亭人不能和外界接触,现在还不确定感染方式。我现在写了药材,让外面人赶紧运输药材过来……”
陶泉想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王爷的意思是,你要去西宁借粮?”
魏清平言语镇定,所有人看着她的模样,内心一点一点平静下来。然而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她的手一直在抖。
“我们会写信给楚临阳,我们出一部分,加上楚临阳的,最重要的是,去西宁借粮。”卫韫这话让陶泉愣了,西宁与大楚之间隔着一个陈国,的确是太远了。
疫情爆发到这个程度,完全已经超出了控制的范围,可她作为医者,她没有办法。
“可是……”陶泉皱起眉头:“才经历过大灾,我们还要与北狄对战,粮食怕是……”
她如今是所有人的支撑,她只能扛着,只能站着。
“所以要快,”卫韫果断道:“赵玥只要动手,我们立刻动手,买通官员,黑市交易,等消息到了陈国皇帝那里,怕他就来不及了。”
她回到医庐,迅速开始写药方以及隔离的用品,让自己的药童去分辨感染与还可能没有感染的人,然后教授那些还没有感染的人如何隔绝感染。
“但若陈国发觉……”
开始戒严之后,最初没有进来的士兵成为他们唯一的通讯渠道,魏清平不允许他们接触,就在岗亭那里建了一道门,双方将东西放在门口交换。而所有出去的东西,必须是用药物严格杀毒后才能出去,而接东西的人也必须使用手套触碰。
“正是这个意思。”
魏清平将需要的药写好,隔离方式写好,以及在青州的经验写下来后,将具体情况写清楚,然后要求卫韫排查整个白州的情况以及感染原因,并通知下去,全州戒严。
“王爷的意思是,我们粮食对冲让陈国不缺粮,陈国便不会出兵。若陈国还决定出兵,这时他们缺药缺马,只要开战,不久后必然溃不成军。”
等做完这一切后,她看着送信的人要离开,犹豫了片刻后,终于道:“还有,告诉秦时月秦将军。”
“我们卖粮食,”卫韫回过头来,却是道:“赵玥出手卖粮,我们就用粮食换霜红,霜红换完了,就换马。”
送信的人停住脚步,魏清平声音里带了几分颤抖:“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责任,我是医者,他是将士,他要做好自己的事,别来找我。若他敢来,这辈子,我都看不起他。”
这次卫韫没再说话,他静静看着沈无双背对着他离开,等看不见了,才听陶泉道:“王爷可是有了主意?”
送信的人抿了抿唇,点头道:“属下知道了。”
说完,沈无双摆了摆手,转过身去:“别再叫我了,我真得走了。”
魏清平的信传出去后,陶泉接到信,立刻开始吩咐下去,白州各城报了疫情情况后,陶泉猛地意识到,这场疫情竟是沿江一路蔓延的!
“行了,”他摆摆手:“叙旧就到这里,哥哥我走了。”
赵玥不顾一切取苏白那一场战在他脑海中划过,卫韫走之前同他的对话响了起来。
卫韫没想到沈无双会说这样的话,沈无双想了想到:“我觉得你小时候断了腿还敢拔刀插进桌上的样子,好像更有人情味一点。”
“赵玥如今敌人就是您、宋世澜、楚临阳三家……”
说完,沈无双顿了顿,他终于道:“卫韫,其实人有时候做人不能做太好,也别太为别人着想,要自私一点,想要什么就说,想做什么就做,别一味容忍纵容。对人好太久了,别人就会不珍惜,觉得你做这些理所应当。”
如果北狄牵制卫家,陈国牵制楚家,那宋世澜呢?!
沈无双愣了愣,随后摆手道:“放心,不会出事。”
赵玥就真的不管宋世澜了吗?!
卫韫应声,等沈无双走到门口,他突然叫住他道:“无双,”沈无双回过头,就看见青年抬头看着他,认真道:“保重。”
江白那条长江最长的流域不是在白州,是在琼州和华州啊!
“嗯。”
陶泉猛地站起来,大喊道:“来人!来人!替我传信于宋王爷!”
卫韫听完沈无双说完后,点了点头,沈无双见卫韫没有开口,便道:“那我走了?”
陶泉的信走的是飞鸽传书,同时送出十余只信鸽,以确保到宋世澜手中。
卫韫就着这味药迅速问起来,沈无双虽然不知道卫韫问这个做什么,却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而宋世澜此时正在太平城中巡查,太平城仅来许多人得了相同的病症,因为这些人大多是饮用江水,官吏认为是有人在上有投毒所致,宋世澜为安民心,便来查明此事。
“他每年量产多少?”
然而等到了太平城,宋世澜才发现,情况比官员报上来要严重百倍,而太平城县令也已经跑了,宋世澜无奈之下只能自己亲自坐镇,等着新县令到任。
“不难猜,”沈无双迅速开口:“这种基础的药一般是自己国家产出来,一旦长途运输都会变得昂贵,军资承担不起。陈国有一味叫霜红的药,就等于我们这……”
他向来是个亲力亲为的人,每日都去视察情况,偶尔还帮一下官员,在民间声望颇高。
“你知道陈国军中用药的情况吗?”
琼州华州沿海,远离内陆,因而物产丰富,又少有战争,民风淳朴,生活富足。哪怕是在重兵之时,宋世澜来了,百姓还能在剧痛中对宋世澜笑出来。
“当然有,”沈无双笑起来:“有一味最基础的药,专门用来止血,而且可以预防感染和瘟疫,最重要的是这种要便宜,你知道军中的药大多昂贵……”
宋世澜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他每天都会给蒋纯写信,描述着琼州美好,然后问她一句,什么时候他能娶她到琼州?
沈无双愣了愣,卫韫继续道:“有什么药物,是军中必须要,不可或缺的吗?”
蒋纯很少回他信,然而宋世澜也喜欢写,每日都写着,乐此不疲。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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