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官的话好像是讲完了,指挥部里却安静异常,所有人对横山勇增加的这个作战计划都感到不解。绕道南下进攻衡阳?那长沙怎么打,前几次都是失败了的,现在分散兵力,会不会又是……
见众人沉默不语,参谋主任岛贯武治大佐赶忙出来打圆场,以免司令官难堪。
“司令官的这个主意非常地不错,确实是一路奇兵!从帝国获得的情报获悉,衡阳可是与重庆、昆明一起并列此时为支那政府三大中心城市,税收居占据重庆政府的第二位。重庆方面称呼衡阳为‘小南京’和‘小上海’,可见衡阳对重庆方面的重要性。
更重要的是,衡阳地处粤汉铁路和湘桂黔铁路的交会点,是支那西南的门户和军事咽喉,也是我们此次作战必须要占领的地方,既然早晚都是要打的,还不如早打,拿下衡阳,还可以从南面威胁长沙,让长沙敌军首尾不顾,对我军大大的有利!”
看着参谋主任口沫横飞的演讲,大家都知道这位是司令官的心腹,内心虽然都在骂“马屁精!”,但嘴上却不敢说出来,反倒是吩咐点头表示认可,随后在参谋长的招呼下离开了指挥室,去制定奇兵行动计划和传达司令官命令,让停了几个小时的部队继续发起进攻。
国军这边,薛伯陵得知白螺机场被全部炸毁,心情大好,让参谋长给芷江机场的盟军飞机指挥官发去感谢的电报后,就要求各军各师,继续按照自己之前制定的作战计划,与日军周旋。
有关是否继续坚守长沙,和日军在长沙进行争夺,重庆内部其实是有不同意见的。军令部的意见是准备放弃长沙,诱敌深入至衡阳与敌会战。小诸葛的意见也是放弃长沙,不过不是在衡阳与敌决战,而是将决战地点选择在了在湘桂边境的全县黄沙河一带。
但最后黄山官邸那位还是选择了薛伯陵的计划,坚守长沙,与日军在长沙会战。
薛伯陵此时不但是第九战区的司令长官,还兼湖南省政府主席,直接掌握湖南的军政大权,且之前他凭借“天炉战法”三次打退了日军对长沙的进攻,保卫长沙已有经验,于是,他的意见被采纳了。
此时的薛伯陵,实在是自信心非常地足,自信日军无法打破他的“天炉战法”,加上有盟军飞机助战,相信日军同样不能拿长沙怎么样。
原时空的他,正是败在了过于自信,过于相信自己的天炉战法,对上横山勇采取的更大纵深、更大迂回的战术就立即失去了作用,短时间内败走长沙,让衡阳成为一座没有准备的孤城。
长沙会陷落,孙义成心里早有数,因为日军这次出动的兵力实在是太庞大,第九战区的主力自第三次长沙会战后,已经长达两年没有参加重大战役,部队相对散漫、懈怠了。
加上最高指挥官本人过于自信,听不进旁人建议,失败已无法避免。自己百余架空军参战,也只能让失败后的国军少损失一些,对最终的战局起不到决定作用,除非他将自己所有空中力量全部投入到这里来,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六月六日,中路日军第六师团还是攻占了湘阴,东路日军第三、第十三师团也相继攻占了平江和浏阳的永安镇,从东面威胁长沙。永安镇就在长沙东面捞刀河南岸,距离长沙也只有三十多公里。
这还是在孙义成空军的轰炸和袭扰之下,日军行动减缓之后的结果,要是没有空军的协助作战,可能东路日军已经兵临长沙城下了。
东路日军的快速行动,大大出乎薛伯陵的预料之外,也让他心理出现了波动,产生了一丝可能守不住长沙的念头。
此时的战场态势确实有些诡异,西路的第四十师团在益阳动作很慢,和七十三军的七十七师交火战况并不是很激烈。中路的日军虽然也攻占了湘阴,但距离长沙怎么也有一个七八十公里,东路日军却已经突破到了长沙近郊,浏阳也在其包围之下。
“命令杨森,立即调二十军前往永安战场,支援五十八军!”
此时所有部队都已经按照之前计划部署在各自位置上,长沙东面只有一个五十八军,这是属于川军杨森第27集团军的部队,川军士兵虽然勇猛不怕死,但装备就那样,薛伯陵清楚五十八军是拦不住日军的,但自己手头的部队实在是抽调不出来,能机动的赶到永安也需要三天时间。
犹豫了一下,他又开口道:“是不是联系一下芷江盟军空军,对永安、浏阳之敌进行轰炸阻拦,协助五十八军守住长沙东面!”
“好的,我这就去!”参谋长答应一声出门而去。
这几天时间里,盟军空军对他们的帮助是很大的,几乎天他出动。西路的日军第四十师团和第十七独立旅团动作之所以这样慢,是因为空军轰炸了洞庭湖上日军的运输船队,缺少补给的四十师团只能慢慢来。
坏事成双这句话一点也没有错,这边刚刚安排完东线的布防,前线又传来一个不利的消息,中路日军一个旅团出现在粤汉铁路川山坪站,激战之后防守的三十七军一部不支已经撤出车站,车站已经失守,三十七军军长陈沛亲自组织部队在川山坪以南建立新的防线。
看来需要支援的不止东面的永安浏阳战场,北面战场也需要快速支援,而能够快速支援的也只有空军了。想到这里,薛伯陵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是亲自要给盟军空军的最高指挥官发一份电报,请求他们的协助了。
很可惜,薛伯陵的这份电报,孙义成注定是收不到的,因为他此时已经离开了芷江机场,离开了中国内地战场,急急忙忙地赶回了缅甸,直接飞去了赵志齐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