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的。”何雨柱伸手抹了抹额头的汗,却没放下勺子,又舀了一小口尝,“嗯,这味儿正好,够冲。”
许大茂在旁边看着,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他很清楚,这汤里不只是辣味,接下来还要添上另一种让人难以下咽的“辣”。
院子里的人陆续进来,先是坐在离锅近的地方,目光像有意无意地往鱼汤那边瞟。有人咽了口唾沫,有人试探着问:“柱子啊,这么大一锅,是不是……今天有啥事啊?”
“有事。”何雨柱把勺子往锅沿上一磕,声音不高却稳稳当当,“等人到齐了,一起说。”
这话一出口,几个人互相看了眼,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在这院子里,凡是让大家聚在一块的事,不是喜事,就是要摊牌的事。今天看这架势,显然是后者。
何雨柱心里清楚,他们都在猜,可他不急。该来的还没来齐,话要到人齐的时候再说,才能把效果压到最大。
他端起一只碗,把自己刚才尝过的鱼汤舀了一碗,夹了块鱼肉,又撕了半个馒头,坐在灶台旁的矮凳上就着吃。馒头松软,入口带着热气,鱼汤的辣味一涌上来,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这辣劲让他整个人都暖了起来,脑子里的思路也变得更清晰。他暗暗想着——一会儿先不直接揭开鹅的事,先从院子里的规矩说起,再把话慢慢绕过去,让许大茂自己开口承认。这样不仅能让娄小娥解气,还能让院子里的人都看明白,他何雨柱的处理方式,不是简单的吵闹,而是有分寸的。
“柱子哥,你慢点吃,留点给大家啊。”娄小娥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吃得额头冒汗,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你放心,这锅够。”何雨柱抬头冲她笑了笑,可那笑容里藏着一股心底的笃定——今天的事,不会有人能轻易糊弄过去。
他又夹了一块鱼,蘸了点汤,胡椒的香辣再次冲上来,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畅快。吃辣的时候,人不容易藏事,他今天就要用这一锅辣汤,把该说的话、该表的态,全都逼出来。
不远处的院门口传来几声脚步,声音沉稳而急促。何雨柱抬眼一看,心里暗暗一动——来了,这才是今天要对的那几张脸。
他心里其实很清楚——自己已经好久没这么正经吃过一顿真正的美味了。平日里的饭菜多是简单的面条、稀粥,偶尔弄点肉也是一小碗红烧末子,没几口就见底。像今天这样鱼肉足、汤味浓,还配上一屉屉白生生的馒头,对他来说已经是难得的“宴席”了。
正因为稀罕,他每咬一口都特别仔细。那鱼肉的嫩滑在齿间散开,胡椒的辣味一层层往喉咙深处钻,馒头吸了汤汁,带着浓浓的鲜香,让他忍不住多嚼几下才咽下去。可嘴里的满足还没完全化开,心底那根紧绷的弦却没松——今天这顿,他不是为了自己吃,而是为了让全院人记住该记住的事。
院子里已经坐下了一半人,大家的视线有意无意地朝锅和馒头笼子那边飘。有人低声嘀咕:“这鱼汤味真够冲的啊……柱子这是想干啥?”也有人抬头打量他,似乎在等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