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仪问:“本来角涌不是十五万吗?北坑角涌一战,应该折损不少。雍国又补兵了?”
韩亮皱着眉头说:“是矣,且有排弩数百,威力甚大,可破栅穿过,令我人仰马翻。昔日卑职曾向季尚书建议,我方亦应打造排弩,季尚书以所费不赀拒绝;苏尚书回任后,向平西再次提出,苏尚书本已允诺,然皇上又有他见,指示以炮为重。”
林凤仪问:“炮?投石器吗?”
韩亮用手比了一个抛物线,像是石头凌空向敌阵飞去一样,说:“是矣。然以我军战略态势而言,攻城之机会不大;以破栅伤人之效果言,排弩与炮皆可,然炮需大量辅助兵员,且仅适于开阔地形,林御史尝见埔州与瓮县一带,实不平坦,阵地置炮,则兵马无立足之地矣。”
扬风插嘴说:“不攻敌城,则唯一攻城之机会,系我曲阳、京师等城陷落而反攻之时也。”
武方也不以为然,接着扬风的话:“若已兵败至京师陷落,则彼时所急者非反攻,而在迁都巩固、避免亡国也,攻城何为?”
看大家愁云惨雾状,韩亮赶快讲一个好消息:“唯,火攻之法,卑职又另辟蹊径矣。取小瓮盛油密封,对阵时,投掷至敌阵上空,以火箭射穿,令油与火拨洒而下。过去亦有此法,然瓮过大则投掷不远,过小则不易射穿,效果不彰。现兵士训练有成,将来可试。”
林凤仪听了很高兴,说:“与他兵器相比,火亦有杀伤力,但是可以造成更大的恐惧感。就算没射穿,瓮掉地上也是碎了,一样有洒油的效果。”
韩亮说:“唯瓮小则油少,火亦不大,在地上更无威胁。此法仍以稍大之瓮爆裂于空中为佳。”
大家即将走出宫门了,韩亮又说:“青龙御史之情报甚详,谁人收钱、昨夜谁赴酒楼等皆知,将来为我军训练细作可乎?”
海涛笑着摇头说:“非也。在下少时荒诞,吃喝嫖赌,多识市井下流之人,现仍有来往,故常有讯息传递。举例而言,前次破醉悦楼兵部案,打过之后,方知守门大汉之结拜亦为在下熟稔之人,尔后即结为朋友矣,故自此有醉悦楼之情报,源源不绝,无须吹笛、夹菜打哑谜矣。”
林凤仪也笑说:“去禾县到现在,忙了大半圈,没休息一会儿,三个月不知酒味;好不容易现在没有案子,应该去喝一摊。”
韩亮说:“眼下不可,卑职不在营,需赴兵部遥控军务,晚膳则可。”
当下大家约好,晚上便装到会宾楼集合,就说找林鹊林公子。
御史们和韩将军分手后,回到都察院,林凤仪还是到凤凰苑去,这次想看看蓟国的教练在不在。段平等三人都在。
林凤仪了解一下战士们过了一夜的情形,就把话题带到屋税和房租上限方面。
段平说:“在下不清楚详情,大致上,城内有两幢以上房屋者,第二、三幢税率以三倍计算,第四至第六幢以六倍计算,类此以推。另,尚有标准每人居住面积,在下依稀记得为每人含庭园三十六方丈,依每户人口计,逾此者再予加倍税率。城外之屋,另有计算标准。”
蔡玉婕补充:“所谓三倍计算者,虽以第一幢房屋为准,然第一幢房屋往往仅有计算上之意义。一户人家若仅有一屋,且未超过标准面积,亦未采用奢华建材,则完全无需缴交屋税。是故蓟国需缴屋税者仅为少数。”
林凤仪像捣衣一样地用力点头,段平说:“然,亦有许多富户大力反对此种税法;据悉,靖匪叛乱之经费源源不绝,其中一部份即来自此类富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