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仪问员外:“这李阿柱是你的佃户吗?常常打老婆吗?”
陈员外叹口气说:“是。李柱每三五日即责打李嫂,甚至动用笞杖。吾等有时劝,劝不动。”
林凤仪转头对李嫂说:“你有没有小孩?”
李嫂低头。
陈员外说:“育有一女,蝗害时,卖与京城人家作婢女。”
林凤仪把心定一定,小心翼翼地问:“你还想和阿柱一起过吗?”
李嫂抬头,呆呆地望着林凤仪,她不知道除了和丈夫一起过以外,还有别的选择。
林凤仪抬头看扬风。
扬风知道林凤仪在想什么,就说:“需李柱同意;或离婚。然未至肢体伤残,亦无法强制离婚,除非丈夫与女方父亲同意。”
林凤仪对李嫂说:“不管能不能办成,先看你想要什么。你想跟他过,我去劝劝。你不想过,我想办法让你跟我们走,一起当兵。你要是不拿刀剑,就帮我们做杂役,陪姑娘们。”
李嫂怔怔地望着林凤仪,但其实眼神很空洞,什么也没看见。
陈员外说:“彼父在邻村,姓郑。”
林凤仪说:“要不,你回去想一天吧,明天跟我说。要跟他过,我去劝;要来当兵,我去找他、要他同意,也先跟你爹爹说。”
李嫂怅然地点头。
林凤仪目视周韭妹,韭妹和暖妹就拿起李嫂的篮子,带李嫂出去。
扬风问:“凤姐欲如何办?”
林凤仪耸耸肩说:“她若要跟他过,我也没办法;今天劝了,等我们走了他又打。她若不跟他过,我想办法让他答应离婚,到时你先去找她爹。”
第二天,韭妹来跟林凤仪报告,说:“李嫂没拿主意。我等告诉她凤翔营诸般状况,全是苦命人,安乐园,震灾丧亲,又说吾等已自封县徒步而来,筑堤救灾等等,姐妹感情极好。李嫂似有心动。”
林凤仪点头,说:“好吧,再给她一天。等我们做完工,管不了了。”
做工的第六天,已开挖了五成,砌好的部份也有三成,还有很多石头树枝堆在工地现场。
农民看着已经成形的沟渠,觉得很高兴,也很感谢凤翔营。傍晚,周韭妹又带着李嫂来。
李嫂没说要怎样,只说:“草民若说从军,阿柱定不同意,且又殴打一顿。”
林凤仪冷冷地问李嫂:“你不说,他就不会打你了吗?”
李嫂低头。
林凤仪也倾身歪头看着李嫂的眼睛,说:“你若要离婚,我去跟他说,叫他同意?他可能很生气,要打你,你可以不回家了,都来这里跟大家住。就算回去被打,你要他打你这三天,还是让他再打三十年?”
李嫂低头说:“阿柱若不同意,草民要回家。”
林凤仪叹了一口气,说:“好吧,明天我跟你一起回去。”
次日林凤仪叫扬风先去邻村,跟李嫂的爹说了,取得同意,立了和离书,就等李柱画押。
然后林凤仪跟着李嫂回家,见到李柱。李柱很生气,说:“要我签和离书,休想。汝为大官?我不管汝是龙是凤是鸡是鸭,拐人妻子,乃所谓凤翔营专干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