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的。”贺灵川满面凝重,“在我第一次进入盘龙秘境之前,钟指挥使已经独自支撑了一百五十多年,按照大萨满的说法,他的力量总会耗尽。随后,他又附于黑龙雕像,击败了入侵者。”
钟胜光是死后变成魔煞的,或许已在这一百五十多年的守护中油尽灯枯,因而在盘龙废墟之战后雕像尽碎。
就如照满都所说,“这种守护总有尽头”。
董锐则道:“他等的不就是你么?你既然出现,他的使命也就结束了。”
魔煞的使命是什么?以自身为纽绊,将大方壶和盘龙废墟绑定在一起,以等待大方壶相中的新持有人出现。
好不容易等来了贺灵川,钟胜光的使命也结束了,自当解脱。
钟胜光不是未卜先知的神,不知道大方壶后来会有那许多变化,也不知道大方壶“脱实向虚”的进程竟然这么快。
当年邵坚把大方壶送到钟胜光手里时,那还是个可以手持的小壶呢。
可是等到贺灵川与大方壶建立关系时,它已经脱离了“形体”的概念,结果贺灵川也带不走它。
这就是两任合作者在交接时留下的隐患。
“麻烦了!”贺灵川只能做出不利推测,“钟指挥使变成的魔煞力量耗尽之后,盘龙城与大方壶的连接就慢慢弱化。而大方壶的演变又是‘脱实向虚’,与现世的羁绊越来越少。难怪灵虚众神会选在这个时候对它出手!祂们应该是察觉到了大方壶的变化!”
朱大娘懔然:“灵虚圣尊的眼力真毒,它从哪里照见大方壶的异变?”
董锐的担忧则更实际:“喂,大方壶和盘龙废墟的连接要是断开,又会怎样?”
“或许——”贺灵川缓缓道,“或许天魔就有法子将它带走了。祂们找地母帮忙,不会是无的放矢。”
过去一百多年,天魔屡屡在盘龙沙漠折戟。灵虚圣尊这一次再发难,多半是已有准备。
就在这时,城墙方向又传来倾颓的声音。
先前被董锐留在城内的鬼猿也跃过来,比手划脚。
“它说,城内西边的建筑塌了一大片,并有向着城内其他方向蔓延的趋势。它过来时,东边的城墙咔嚓作响,它瞧见好几条缝隙。”
贺灵川面色肃然:“盘龙秘境既是实与虚的交界,也是盘龙废墟与大方壶的连接。它的坍塌,代表着这二者的一步步脱节。”
朱大娘只问:“现在怎办?”
贺灵川一手握着大衍天珠,思索片刻,才呼出一口气:“或许我们有两个选择,要么,重新建立盘龙废墟与大方壶的羁绊,让这二者的关系再度稳定下来;要么——”
“要么干脆放任大方壶与盘龙废墟完全脱节,助它加速完成‘脱实向虚’的全过程!但在两大外敌虎视眈眈的前提下,这不是明智之选。”
因为结果未知。风险太大,贺灵川不敢豪赌。
朱大娘立刻道:“无论哪一个选项,外头地母和天魔气势汹汹而来,我们都要阻止它们对大方壶的趁虚而入。”
方才盘龙秘境放出大衍天珠之中珍藏的画面,就是要让贺灵川了解前因后果,了解这一场事故的严重性,才好做出决定。
“地母的手下数量庞大。”董锐一想到对方有满城的妖兵就头痛。算上所有妖傀,他们在人数上还是落在绝对的下风,“我们有没有帮手?”
贺灵川目光闪动,垂首不语。
就在这时,三人就觉脚下的地面突然颤栗,至少是四五级地震。
摄魂镜嘀咕:“怎么我们一进盘龙秘境,这里就加速垮塌?”
然而贺灵川眼前的水洼忽然无风起波,又化出另一重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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