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转头又看向花非烟,后者也地垂下头。花非烟心里的想法,和张贲是一模一样的,此事涉及到朝中大臣的忠贞,没有确凿的证据,她也不敢乱讲。
张贲和花非烟的反应,让刘秀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认为,消息一定是从朝堂内泄露出去的,对吧?”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妄加猜测!”张贲急忙向前叩首。花非烟颔首,目光闪烁不定。
刘秀说道:“次元刚刚在朝堂上说,南阳囤积了二十万石粮食,公孙述就知道了;我派次元到南阳调粮,都没出河南郡,才走到新城就被刺客伏击行刺!我洛阳的一举一动,在公孙述那边,还有秘密可言吗?”
张贲和花非烟低垂着头,都是一言不发。
“非烟、张贲!”
“臣妾(微臣)在!”
“查!一定要把这个内奸给我查出来!无论你们查到谁的头上,都要给我一查到底!”刘秀目光冰冷地说道。
“臣妾(微臣)遵旨!”花非烟福身施礼,张贲向前叩首。
刘秀深吸口气,挥手说道:“退下吧!”
“臣妾(微臣)告退!”花非烟和张贲一同退出大殿。到了外面,张贲急忙从袖口内抽出手帕,擦了擦满脑门子的冷汗。
他吞了口唾沫,看向花非烟,小声问道:“花美人,您说,这……这朝堂中真的有公孙述的细作吗?”
花非烟与张贲对视一眼,反问道:“依张县尉之见呢?”
张贲反复思量了一番,低声说道:“花美人,依微臣之见,大臣当中,未必会有细作,但大臣的家眷乃至家仆当中,混入细作,倒……倒是很有可能!”
花非烟仔细想想,张贲说得也是有道理的。
张贲继续说道:“无论是查大臣,还是查大臣的家眷、府邸、家仆,这……这都不是微臣能做到的事,此事,还得烦劳花美人出面啊!”
他这个小县尉,连进朝堂议政的资格都没有,朝中任何一位大臣,吐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他又敢去查谁啊?
张贲的说法,花非烟也能理解,她正色说道:“张县尉!”
“哎,微臣在!”
“张县尉可从你抓到的细作入手,在细作身上,应该还能挖出一些蛛丝马迹,哪怕只挖出一些模糊的线索,亦可为我等的调查,指明方向!”
张贲听得认真,等花非烟说完,他眼睛顿是一亮,向花非烟一躬到地,说道:“花美人高谋,微臣受教了,微臣这就回县府,重审细作!”
“张县尉切记不可连续动刑,要确保细作的活口!”
“是是是,微臣谨记花美人教诲!”张贲连连施礼,而后别过花非烟,快步向宫外而去。
花非烟和张贲前脚刚走,刘秀也整装待发,连夜出宫,去往新城。
跟随刘秀一起走的还有洛幽、姜诗云、龙渊等人,另外,他又带上了五百虎贲和五百羽林。
长话短说,翌日中午,刘秀一行人便抵达了新城。
刘秀抵达新城后,马不停蹄的去探望李通。
目前李通住在县府,四周有大批的军兵守护。走进内室,看到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李通,刘秀心如刀绞,眼圈顿是红了。
此时李通面色乌青,嘴巴张开,但气若游丝,胸口几乎看不到起伏,只有嗓子眼里发出嘶嘶的低微声,说明他还在喘着气。
刘秀握住李通的手,冰得吓人,完全感受不到温度。他侧头说道:“太医!”
随着刘秀的召唤,数名太医走上前来,为李通诊治。可太医们查看了半天,也没搞清楚李通中的到底是什么毒。
反而是站在一旁,都没为李通诊脉的姜诗云,突然开口说道:“大司空中的好像是乌头之毒!”
几名太医闻言,同是一惊,其中一名上了年岁的太医问道:“姜小姐,何以见得大司空中的是乌头之毒?”
姜诗云说道:“气若游丝,但心脉尚存,这是乌头之毒的症状!”
用现代的话讲,乌头之毒,也就是乌头碱,这种毒素能迅速麻痹人的呼吸系统,让人窒息而死,属十分霸道的剧毒。
在乌头种类当中,属船形乌头最毒,不过这种植物十分罕见,只生长在四川一带,但即便在四川搜寻,也不太好找到这种植物。
一名太医眼睛一亮,说道:“蜀地盛产乌头,如果大司空中的真是乌头之毒,那么刺客一定来自于蜀地!”
刘秀不想听这些废话,不想听太医们的分析,他看向姜诗云,直接问道:“你可有办法解毒?”
“臣女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中乌头之毒,并无十足之把握,但可以试一试。”
刘秀脸色一沉,说道:“大司空不是给你试药的!”
姜诗云看眼刘秀,垂首说道:“臣女并无把握解毒,陛下不妨问问太医们能否解毒。”说完话,她还后退了两步。
“你……”刘秀被怼得直翻白眼,他转头看向太医,众太医一个个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乌头之毒,又称无头之毒,中者必亡,以前他们也只是听说过乌头之毒,但从未见过,要说解毒,他们也没有十足之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