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记完成,披发青年转身离去。虚英向虚庭、虚飞甩了下头,二人心领神会,跟随披发青年而去。虚英则看着县府的杂役把那半袋的豆子提进县府里。
虚英沉吟片刻,迈步走了过去。县府门口的两名军兵一横手中的长戟,拦住他的去路,沉声问道:“干什么的?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就往里走?”
没有多余的废话,虚英直接掏出羽林军的腰牌,向两名县兵晃了晃,说道:“羽林卫。”
两名县兵吓了一跳,仔细看了看虚英的腰牌,确认是羽林卫腰牌没错,两人连躬身施礼,毕恭毕敬地说道:“不知将军的身份,小人多有冒犯,请将军恕罪!”
虚英拿回腰牌,揣入怀中,走进县府。
县府的前院里,堆放了好多的竹筐,绝对大多竹筐都已装满,罗起好高,有杂役进进出出,将百姓们捐赠的粮食搬进来,另有不少的杂役在快速地拆开袋子,分门别类的往竹筐里面倒。
快速地扫视了一圈,虚英看到一名衙役正在拆披发青年捐献的粮食袋。他快步走上前去,拍了拍衙役的肩膀,说道:“把这个袋子,让我看看!”
衙役上下打量虚英一番,歪着脑袋问道:“你谁啊?我没见过你,你是县府的人吗?”
虚英懒得和他啰嗦,直接把袋子抢了过来,拆解系住袋口的绳子。
那名杂役见状,勃然大怒,叫道:“他娘的,你敢进县府里抢粮?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说着话,杂役伸手就去抓虚英的衣服。虚英一抬手,把杂役的手腕扣住,向外一掰,杂役疼得差点晕死过去,整个身子都弯向一旁。虚英将手臂又向外一推,杂役站立不住,噔噔噔的连退三步,一屁股坐到地上。
衙役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他揉着疼痛欲裂的手腕,怒视着虚英,叫道:“你给老子等着!”说着话,他从地上一跃而起,调头就跑。
虚英看都没看他,撤掉袋口的绳子,将袋口打开。里面装的都是豆子,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他把手伸入袋子里,抓出一把豆子,低头细看。
只看外表的话,这些豆子和普通豆子似乎没什么分别,但放到鼻子底下细闻,虚英皱了皱眉,豆子发出一股子怪味,谈不上是臭味,但绝对不是好味。
他正仔细查看豆子的时候,刚才挨打的杂役从大堂内跑出来,手指还一个劲的点向虚英这边,急声说道:“县令大人、县尉大人,就是他!就是他闯入县府,要抢粮食!”
跟着杂役出来的,正是董宣和张贲。两人看清楚虚英,不由得同是一怔,一脸诧异地脱口说道:“虚英将军,您……您怎么来县府了?”
虚英抬头看了董宣和张贲一眼,招了招手,说道:“你二人过来看看,这豆子是不是有问题?”
董宣和张贲对视一眼,豆子有问题?他俩脸色同是一变,赶紧快步上前。
张贲从袋子里抓出一把豆子,放到阳光底下细看。他看了又看,闻了又闻,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喃喃说道:“好像是有点问题,豆子的光泽不对,气味也不对!”
虚英眼珠转了转,问道:“有鸡吗?”
董宣瞪大眼睛,‘啊?’了一声。张贲反应倒是挺快,抬手指着刚才报信的杂役,说道:“你!去!赶快去找只鸡来!”
杂役瞠目结舌地没反应过来,他指着虚英说道:“他……他他……”
“你还他什么,这位是虚英将军,你给我快去找只鸡来!”
杂役吓得暗暗咧嘴,再一句话都不敢多说,调头就跑。时间不长,杂役抓着一只大公鸡跑回来,张贲上前,抓了一把豆子,放到大公鸡的嘴巴前。
大公鸡哚哚哚的连吃了好几颗豆子。不过只一会的工夫,原本还活蹦乱跳的大公鸡,一下子就不行了,倒在地上,双腿连蹬,只咕咕了两声,而后便一动不动。
见状,董宣脸色大变,惊骇道:“豆子有毒!”
虚英眯缝着眼睛,幽幽说道:“而且还是剧毒!”
若是让这种带着剧毒的豆子混入军粮里,送到前方的军营,那还了得?不知得害死多少军中的将士们!董宣和张贲没想到,竟然还有人会在捐献的粮食里下毒。
一时间,董宣和张贲汗如雨下,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两人齐齐看向虚英,急声说道:“虚英将军,这……这这……”
“先不要声张,得赶紧通知陛下!”
“虚英将军要回宫吗?”
“回什么宫,陛下就在外面!”虚英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快步向外走去。
看着虚英走出县府大门,张贲转头,看着装着豆子的袋子,额头上已然冒出一层冷汗。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大人,我……下官感觉要出大事了!”
现在查出这么一袋毒豆子,那么以前收集到的粮食呢?里面是不是也掺杂着带着剧毒的粮食?
要命的是,最开始县府凑集到的一批粮食已经运往长安了。长安只是个中转站,接下来,就要运到汉阳前线了。
董宣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面色凝重地说道:“不是要出大事,而是已经出了大事!”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董宣又哪能想不到。
如果粮食没有运送到前方,没有人中毒,那么一切都还好说,一旦出了问题,洛阳县府上下,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掉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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