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睁开眼睛,缓了一会神志才恢复清明,他说道:“进来。”
随着房门打开,虚英快步进入房间,躬身说道:“将军,朱校尉求见!”
他说的朱校尉,自然就是朱祐。刘秀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天刚蒙蒙亮而已,朱祐这么早跑来找自己作甚?他从床上坐起身,说道:“让阿祐进来吧!”
虚英前脚刚出去,朱祐便从外面跑了进来,急声说道:“主公,大事不好,城外来了一支莽军!”
“什么?”刘秀大吃一惊,立刻下了床,边穿衣服边问道:“莽军?从哪来的莽军?”
新野这里不该有莽军啊!目前大哥已率军进攻淯阳和棘阳,这支莽军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朱祐摇头说道:“属下也不知这支莽军从何处来的,兵力看起来有千人左右,主公,我们现在当如何应对?”
目前新野几乎就是一座空城,刘縯率领柱天都部北上,把能带走的兵力都带走了,就连柱天都部的家眷,也都随军同行。
如果刘秀不是因为有伤在身,需要留在新野休养,连刘伯姬都早已离开新野了。
这支莽军来得突然,出其不意,而且兵力有上千人之多,不容易应对。在虚英、朱祐的帮助下,刘秀快速穿好衣服,边往外走边说道:“阿祐,你立刻集结我军所有弟兄,上城墙,准备迎敌!”
原本刘縯给刘秀留下了五百精锐,负责保护刘秀的安全,但随着虚英、虚飞、虚庭三人的投靠,刘秀觉得自己身边已用不着再安排这么多人保护,便把其中的四百人都派回给大哥,目前留在他身边的,只有百人而已。
以百人之力,去抵御千人,这未免也太难了。朱祐看着刘秀,欲言又止。刘秀见他站在原地未动,他急声说道:“阿祐,你还站在这里作甚?快去啊!”
朱祐无奈,硬着头皮应了一声,去到前院,集结己方所有能战斗的人员。刘秀则带着虚英、虚飞、虚庭三人,急匆匆地去往县衙,看县衙还能凑出多少人力。
当刘秀一行人赶到县衙的时候,这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包括县令刘童在内,所有人都在收拾东西,人们跑进跑出,人喊马嘶。
见状,刘秀忍不住怒声震喝道:“你们在做什么?”
正在院中忙着指挥的刘童,看到刘秀,眼睛顿是一亮,快步迎上前来,急声说道:“阿秀,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呢?伯姬呢?快,快带着伯姬,我们得赶紧撤走!”
刘秀问道:“撤?撤到哪里?”
刘童挥手说道:“不管撤到哪里,先撤出新野再说!现在莽军已经打过来了,城内无兵,我们根本守不了……”
刘秀好奇地问道:“人能从撤走,可粮草呢?我们能把粮草一起带走吗?”
“这……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刘童摇头说道。
刘秀差点气乐了,说道:“我方有一万多人的大军,有数千的家眷及其眷属,所需的粮草可都囤积在新野,这些粮草一旦落入莽军的手里,刘县令,你可知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一万多大军以及数千的家眷、眷属都将无粮可吃。就算打下了棘阳和淯阳,全军上下也面临着饿肚子的险境。
刘童被刘秀问得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以刘童的能力,做个县令可以,治理一地的政务也颇有能力,但让他去打仗,那就不行了,而且他也没有打仗的胆子。
刘縯把他留在后方,让他做新野的县令,还是颇有些道理和见地的。
刘秀向四周慌乱的人群大声喝道:“都别收拾了!所有能拿动武器的人,都跟我走!”说着话,他转身就往外走。
刘童惊诧地瞪大眼睛,急忙把刘秀拉住,颤声问道:“阿秀,你……你要干什么?”
刘秀正色说道:“此战,我们只能力敌,击退敌军,再无其它的办法。取胜,全军可活,落败,我方必亡!”
现在的局势已经不是他们能不能活命的问题了,新野若是被莽军攻陷,以刘縯为首的柱天都部近两万人,不仅粮草、补给被断,而且还失去了根基,要被困在棘阳、淯阳、新野之间的这片地区里,局面危机,后果将不堪设想。
刘童连连摇头,说道:“现在城内根本无人可用,我们又如何去与莽军作战?”
刘秀看眼刘童,反问道:“你不是人吗?他们不是人吗?既然还有力气,为何不能战?”
说着话,他环视在场众人,见衙役们都低垂着头,谁都没有说话,他沉声说道:“你们可以逃走,但你们的家人呢?他们能逃得掉吗?朝廷鹰犬对待我柱天军家眷的手段,你们不是没见识过,一旦让莽军攻占新野,他们的下场如何,你们会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