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叹口气,提醒道:“伯姬,要叫稷哥!”
“什么稷哥,呸,他也配!”刘伯姬气呼呼地说道:“哪有做哥的还抢弟弟东西的?”
“长幼有序啊!”刘秀无奈地摇摇头。
刘伯姬也不和他争辩,拉着刘秀,走进大厅里。
此时刘縯还没有走,看到小妹拉着小弟进来,他笑道:“伯姬,你也来了?晚上吃饭了没?我让人给你准备点吃的吧?”
“吃不下,气都气饱了!”刘伯姬走到刘縯近前,大声质问道:“大哥,为什么别人都升职了,偏偏三哥要被降职?三哥调兵到淯阳,那还不是为了你?你怎么能为这个事罚三哥呢?”
刘伯姬的嘴巴向来厉害,没理都能辩三分,得理更是不饶人,像连珠炮似的。醉醺醺的刘縯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他下意识地看眼刘秀,后者正在扶额,见状他也就明白了,是小妹自己跑来给阿秀出头的。他说道:“伯姬,有些事情你不懂……”
他刚起个话头,刘伯姬又道:“还有乌骓,那明明是三哥的马,凭什么要给他刘稷?就因为刘稷跟岑彭打了一仗?他是把岑彭给打死了还是把岑彭给打残了?你们那么多人,围着岑彭打,最后还让人家给跑了,还有脸邀功?我呸!”
刘伯姬这是把刘縯都骂进去了。对自家小妹,刘縯也是拿她没办法,平日里宠着惯着,刁蛮任性,如果深说她两句,她都能冲上来拼命。
刘縯无可奈何地看向刘秀,后者也是一脸的苦笑,他拉着刘伯姬的手说道:“好了好了,伯姬,这些事情大哥和我自然会商量着处理的,你就别管了。”
“我不管?我不管你还不得被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死,我帮你说话还说错了?”刘伯姬现在是一肚子的怒火,看大哥刘縯不顺眼,看三哥刘秀也没顺眼到哪去。
“没错、没错!我家小妹从来都不会有错!”刘秀边说着软话,边拽着刘伯姬往外走。同时还回头向刘縯使个眼色,示意他自己会安抚好小妹。
“唉!”刘縯一屁股坐在坐塌上,本来他心情还挺好的,结果被小妹这么一闹,他的好心情也没了。
刘秀拉着刘伯姬出去好一会,才回到大厅里。
“伯姬走了?”“嗯,好说歹说,总算是劝回去了!”
偌大的大厅,只剩下他们兄弟两个人,刘縯问道:“阿秀,那匹乌骓……”
他话音刚起,刘秀便打断道:“大哥,倘若那匹乌骓是你的,稷哥向要开口索要,你会不会给他?”
刘縯愣了一下,笑道:“当然会给。”
刘秀点点头,昂首说道:“大哥是做大事的人,自然有大心胸,不会在乎一城一池的得失,更何况是一匹马?我的心胸虽没有大哥那么宽阔,但也绝不会丢了大哥的脸。”
区区的一匹马,能换来刘稷的忠心耿耿,太值了。
天下的宝马,何止乌骓一匹,等到成就大业之后,什么样的宝马良驹得不到?而天下间的刘稷,可就这么一个,失去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就心胸而言,刘秀比刘縯更加宽广,他又哪会在乎这一匹马?
刘縯闻言,在心中再次感叹一声,有弟如此,兄复何求?有阿秀这样的弟弟在自己身边,真是帮了大忙了。
他向刘秀招了招手,等刘秀走到他近前,他拉着刘秀的衣袖,兄弟俩并肩而坐。
他倒了两杯酒,一人一杯,碰下杯子,喝了一口,而后面露正色地问道:“阿秀,你觉得宴会上,阿稷说的话如何?”
以他兄弟二人的默契,自然不用把话说的太直白,刘秀自然能领悟大哥指的是什么。
他幽幽说道:“王莽已穷途末路,朝廷已处于土崩瓦解的边缘,当今天下,群雄并举,大哥理应当仁不让。”
刘縯眼睛顿是一亮,兴奋地问道:“小弟也支持大哥这么做?”
“当然,不仅我支持,全军上下的所有弟兄,都会支持!大家伙提着脑袋,拼了命的跟着大哥起事反莽,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日后能有一天能封王拜相,光宗耀祖嘛!倘若大哥没有那样的雄心壮志,人才将会尽失,只有大哥具备那个心思,大家才会干劲十足,死心塌地地跟着大哥干到底!”刘秀把事情掰碎了,一点点的分析给大哥听。
听完刘秀的这番话,刘縯是彻底没了心理负担,他长长嘘了口气,扬起头来,哈哈大笑。过了一会,他又正色问道:“阿稷说,在新野称帝之事……”
他这话才刚出口,刘秀立刻打断,摆手说道:“不可!还为时尚早!赤眉、铜马甚至绿林,实力都远胜我柱天都部,难道他们不想称帝吗?不是不想,而是还不敢,还不到时机。正所谓木秀于林,现在无论是谁来做这个出头鸟,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他这番话,让刘縯骚动的心迅速冷却下来,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稍顿,他问道:“阿秀,倘若再有人劝进,大哥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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