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连忙摆手说道:“丽华小姐误会了。丽华小姐知书达理,又毫无骄纵之气,又怎会有失礼之处呢?”
阴丽华看眼刘秀,暗暗叹口气,刘秀对谁亲近,谁对疏远,其实很容易判断,只需听听他对对方的称呼即可。
以前刘秀是直呼她丽华,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叫她丽华小姐,礼貌多于亲近。
可刘秀这个人太内敛,什么话都喜欢憋在心里,不讲出来,这让阴丽华也很是无奈。
她又沉默了一会,问道:“这段日子,元之在白山过得怎么样?”
她不说话,刘秀也不说话,两人都不说话,就这么站在这里,也着实尴尬。
她要缓解尴尬,就必须得找个话题,而她和刘秀之间的共同话题实在有限,邓奉倒是可以拿出来聊聊,毕竟他是两人共同的朋友。
其实她不知道,刘秀的心结就在邓奉身上,听闻阴丽华又提到了邓奉,他心中禁不住长长叹息一声。
过了片刻,他强颜欢笑地说道:“元之在白山过得挺好的,丽华小姐不必担心。”
他说的还算比较委婉,这段时间,邓奉在白山忙得不亦乐乎,简直都快乐不思蜀了。
以前他在家里,上面有爹娘压着,自然是处处受限,到了白山之后,他只熟悉了两天,便成了脱缰的野马,不是操练弟兄们练武,就是带着弟兄们深入山林打猎,原本囤积物资的山洞,现在都快被他们打回的猎物塞满了。
“元之性情耿直,脾气暴躁,但本性纯良,只要周围的人能谦让一二,他便可以与大家相处的很好。”阴丽华含笑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刘秀感觉每次说到邓奉,阴丽华脸上的笑容就显得特别的灿烂,特别的光彩夺目。这让刘秀的心里生出浓浓的无力感。
刘秀垂首说道:“元之的确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即便心爱的女子更加中意邓奉,刘秀对邓奉也讨厌不起来,公是公,私是私,刘秀一直分的很明确。
听闻刘秀对邓奉的肯定,阴丽华笑得更加开心,看着池塘中的鱼儿,她心中一动,笑问道:“文叔,你说我们能不能抓到池塘中的鲤鱼?”
“啊?”刘秀怔怔地看着她。
阴丽华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对准鱼群,狠狠扔了过去。
咚!石头落水,鱼群散去,一条鱼儿也没砸到,反而溅了她自己和刘秀一身的水。
阴丽华也不嫌,转头一瞧,看到刘秀正用衣袖快速地擦抹脸上的水渍,难得见到一向老成,又总是一本正经的刘秀也有如此慌乱的时候,她不由得被逗得咯咯地笑了起来。
她玩心大起,又拿起一块更大的石头,全力向水中丢去。
不过这次她用的力气太大,人在岸边站立不住,身子向前倾斜,一头往池塘中栽去。刘秀吓了一跳,急声说道:“小心——”
说话之间,他一个箭步上前,将阴丽华的纤腰紧紧搂抱住。在抱住阴丽华的瞬间,刘秀的心先是一荡,但立刻便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太失礼了。
他搂住阴丽华腰身的手下意识地一松,阴丽华的身子再次向下倒去,刘秀急忙跨前一步,再次把阴丽华接住,不过此时两人的脚都已踏入池塘的水中。
看到阴丽华的双足尽湿,裙摆也湿了好大一圈,刘秀低声说道:“失礼了!”
阴丽华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刘秀已把她拦腰抱起,快步走出池塘。阴丽华低低地惊叫一声,两只小手本能反应地搂住刘秀的脖子。
刘秀抱着阴丽华,走出池塘,然后向不远处的凉亭走去。
此时,他真的希望这条路可以让他一直走下去,让他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可惜,短短几米的距离,转瞬既至。刘秀进入亭子,把阴丽华小心翼翼地放在石凳上,面红耳赤地低声说道:“抱歉。”
看着脸颊涨红的刘秀,阴丽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是我自己跌入水中的,你又道什么歉?”
说着话,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已经湿透了,里面不断的流淌出水来。
刘秀自然也看出阴丽华的鞋子里都是水,穿着很难,他蹲下身形,将阴丽华的鞋子慢慢脱下来,向外一倒,里面流出好多的水,再看阴丽华的足衣(袜子),也都湿透了,刘秀顺手又将她的足衣脱下。
阴丽华的足衣是由白丝制成,很是轻薄。随着足衣被脱下,她两只白嫩嫩的小脚立刻在裙摆下显露出来。阴丽华的脚很漂亮,既小巧又精致,粉雕玉琢一般,用刘秀的话讲,足底纤细。
‘足底纤细’这个词,就是起源于刘秀,而他用这个词所描述的对象,正是阴丽华。
刘秀把人家的鞋袜都脱下来,还抓着人家的脚不放,方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非君子之举,不过他反应够快,这也一直是刘秀的强项。
他轻轻托着阴丽华的脚,如释重负地说道:“池塘里多石块,万幸丽华的脚并未被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