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江枭肄打开手机一个名为“Track”的APP,界面简洁,连接后屏幕出现卫星地图,没过一会儿,上面的红点开始挪动。
指腹轻触,地图放大出现街景,具体详细到名称,他退出,拨通何不濯的电话。
·
出纵横拳击馆,两辆越野,中间一辆迈巴赫VST980。
车门前站了位高大魁梧的女人。
葛柔,江枭肄从女子组挑选的私助兼保镖。
至少比蒲甘裴瑞好,顾意弦没置疑,不过江枭肄安排婴儿车倒是稀奇,直到上车看到后排乳白色座椅被放平,俨然是一张小床。
脱掉鞋躺上去,NAPPA真皮柔软舒适,她的唇弯了弯,死男人还挺细心。
顾意弦与葛柔确定目的地,定在南楚奢品商场的G家,葛柔拿出折叠整齐的毛毯与水,下车去副驾驶。她与顾檠联系完,关闭顶棚LED灯,很快闭上眼入眠。
G家在商场一楼临街,所有身着蓝色工作服系绿丝带的工作人员在门口等候,地面甚至铺了红毯。排场很大,路人的回头率非常高,还有停下脚步围在几米外纸板花墙前凑热闹的。
顾意弦习以为常,店长上前迎接问候,跟在旁边撑伞。
她扫向四周并没有熟悉的商务车和顾家的车牌号,只能跟着店长入内。
黑白格地板,金衣架,粉幕帘与绿沙发,老虎头抱枕,复古华丽的配色,浓浓的G家味。
顾意弦很少穿它家的衣服,时常嫌弃过于花哨与累赘的装饰。
她选了些款,懒靠在沙发,工作人员推车过来,摆好陶瓷茶壶与马卡龙塔,
模特换好款,一一从拱形门后面走出,店长弓腰在旁边介绍。
她低头与顾檠发讯息,招手示意模特过来看细节。
没过多久顾檠便出现在左侧视野里,所谓的包场只是看砸得钱够不够多。
他今日穿得与以往十六年都不一样,新中式的白色西装,外套半透明的玫瑰刺绣,古典又新潮,看着更年轻,温文尔雅。
唯一美中不足便是额头的纱布。
“顾先生的头怎么了?”
顾檠坐在身边,温柔地注视顾意弦,“没事,被顾二拿花瓶砸的。”
“......”
他从助理手里接过一个精致的首饰盒,打开顶盖,“礼物。”
一条红宝石钻石项链,旁边点缀白方钻和长棍钻。
这是做什么?顾意弦没明白,“不需要,我也带不回去。”
项链的红宝石至少10克拉,一看就是拍卖场的货,江枭肄不怀疑就怪了,而且她也没什么兴趣。
顾檠摆手让所有人退下,顾意弦莫名生出背着老公偷情的感觉。
他低头解项链搭扣,“小弦,你与江枭肄四天后的订婚宴,准备怎么解决?”
思维极速散开收拢,她抓过抱枕放在腿间,“再看吧。”
顾檠动作一顿,放下项链,面不改色地说:“我有办法让这场婚宴结束。”
“什么?”
“现在暂时不能告诉你。”
他知道她肯定会拒绝,所以顾家订婚的消息没放媒体,只有圈子里的人知道。
顾意弦耸肩,托起茶杯小小抿了口,皱眉道:“说正事,我前段时间让人在飞牧下了笔巨额订单,等时间到了,你用这笔订单找他们索要违约金。”
她拿出手机调出一张图片,“你去把这里买下来。”
“好。”顾檠答应的轻巧,“来试试项链。”
她略微讶异,“你不问我做什么吗?”
“那不重要,”顾檠抬头,黑眸漾一层薄薄的光晕,“你想要任何东西,我都会想办法弄到手,家里那些戒律与道德经我已经烧了,想杀人我就去当刀,放火我就做草垛,只要你想,什么都可以。”
“来,我们来试试项链。”他站起来绕到沙发后面。
冰凉项链坠在脖颈,顾意弦短时间感到窒息,她站起来与顾檠拉开距离。
“别说些奇怪的话,”她眼神冷淡却有一丝关切,“发生什么了?你额头上的伤到底怎么弄的?”
顾檠重新坐到沙发,双腿交叠,笑着问:“怎么奇怪了。”
“还是说,”他喝了口茶,“说话的人不对,你才感到奇怪。”
“小弦,我了解你,你现在可能对江枭肄有点特别的感觉,等新鲜感过了,你就会觉得乏味。”
“从头到尾这都只是一场游戏。”
顾意弦眼睫微跳,无数个想法掠过眼前,其中最醒目的一条——顾檠若是拆穿,江枭肄会怎么样?
“我回去了。”她表情空白,抿着唇。
顾檠放下茶杯,直勾勾盯着她,“小弦,你要想玩游戏,我也可以陪你玩。”
另一边,G家店外骑士十五世的玻璃窗缓缓降下。
骨节分明的手指伸出来掸了掸烟灰。
窗外侧对面有一顶青苍数冠,枝叶繁密,兀自矗立。
江枭肄一瞬不瞬地看了许久,感觉到肌骨体肤从某一处开始溃烂,有什么东西像白蚁般从疮孔中钻出来,啃食血肉腐坏脓液。
呼吸开始变得艰涩,他闭目,再次睁眼时,眼底冰冷骇人。
他按下寻呼机,“联系南楚所有三甲医院临床实验检验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