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温云点头,很快进入工作状态:“我去砍柴烧火做饭,另外挑水洗衣该去何?”
这么积极?
还未等许挽风回答,一个面容温和儒雅的玄衣青年自院中而出。
他在见到温云后微皱眉,随即看向师弟:“二师弟,你现在竟将女弟子带上山了!”
“大师兄,这不是你要招的烧火弟子吗?”无辜的许挽风急忙撇清干系。
他拿着黄纸一抖亮出:“这是我亲眼看你写的,本以为只是玩笑,谁知你真拿去外院放着了。”
越行舟凝眉看着那行狗爬似的小字:“我何时写过如此丑……”
“昨晚。”许挽风笑眯眯地提醒:“你去第三峰找斋月那小子比剑后,喝了三坛——”
“好了,你别说了。”越行舟飞快把他未说出口的话打断,看一眼温云,沉默片刻后艰难开口:“能送回去吗?”
许挽风笑得单纯:“怕是不行,刚才半路有弟子赶上来把她的玉牒送过来,她现在已经是咱们第十峰记录在册的正式弟子了。”
他一亮掌心那玉牒,果然正面刻了“温云”,反面刻了个“十”。
连身份玉牒都录好了,宗门这次办事效率惊人。
越行舟再次望向这个叫温云的少女。
她始终安静站在边上,分明从他们的言谈中听出这次第十峰收弟子是场闹剧,却依旧不浮不躁,这样的心性倒是难得。
之前的弟子大多不知第十峰的存在,知道的要么避之不及,要么刚到山脚就转投隔壁豪气荡荡的第九峰去了。
而且录了身份玉牒便是那峰的人,除非犯了欺师灭祖的大错,甚少会被收回玉牒。他倒能强行收回,但那无异于将这少女的前途全部葬送。
师门训诫历历在耳,他做不出如此下作的事。
“天意不可违,既是如此,就在第十峰待着吧。”
越行舟叹口气,吩咐道:“去将三师弟叫上来,我们商量下温云的去处。”
虽不能将她正式收入师门下,但他们总归能在剑道一途上指点一二。
而且……
第十峰现在真的挺缺一个打杂的。
*
新人入峰是得举行简单的入峰大典的,据说要沐浴焚香昭告山门,再入正殿拜过诸位先辈,最后由峰内长辈带着认识诸同门。
温云的入峰大典在半盏茶后,在第十峰的一所破旧小院中召开了。
“这是我大师兄越行舟,也是第十峰的峰主。”许挽风替她介绍。
“暂任峰主。”越行舟温和纠正。
许挽风笑了笑,继续道:“我名许挽风,师门行二。”
再推出轮椅:“这是我三师弟,白御山,他近日修行出了些岔子受了小伤,略有不便。”
“……”
温云看着轮椅上那个被包裹得只剩了双眼睛露在外的人,陷入了沉默。
这怎么看都像木乃伊的人,真的只是受了小伤略有不便吗?
介绍完两人后,许挽风就没话说了,因为……
因为第十峰之前加他一共就仨。
他似乎也觉得这样的入峰大典略草率了,于是掩唇咳嗽补一句:“我们都是宗门第八代弟子,虽我们不能正式收你入门,但是你对外可算作第九代弟子。”
说完,唇角噙笑看向温云,等着她惊慌失措或是欣喜若狂的反应。
然而温云习惯独来独往,连清流剑宗究竟排到多少代弟子了也不知道,所以她只是目光冷静地回望许挽风,然后淡定颔首——
“嗯,明白了。”
好一个荣宠不惊的新人!三人心道,论心境她也算配得上第十峰了!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究竟谁教温云剑法?
轮椅上的白御山沉默地闭了眼表示拒绝,他现在这样子也不像能教剑的。
许挽风为难:“要我教她不行,我可舍不得看美人儿吃苦。”
而后他把目光投向了越行舟,提醒:“师兄,这是你招回来的人。”
越行舟面容惭愧,苦笑道:“惭愧,我也从未教过别人剑法……”
真是像极了一群学渣推卸做作业的责任。
三人陷入沉默,竟不知怎么安排温云才好。
直到温云轻声打破这片沉默:“三位师兄,我是来当烧火弟子的,无需传我剑法,让我砍柴烧火担水做饭就好了。”
让她顺便在这块巨大的魔法石上修行魔法就好了。
少女微微扬起白净的小脸,声音平静解释:“而且我没有灵根无法修行,三位无需因我前程困扰。”
话音刚落,三人目光下意识地探过来。
之前他们一直没刻意探查温云的灵根,也以为她是修为太低所以察觉不到,毕竟对他们而言,炼气期的灵力约等于零。
结果这一眼细看过去,三个人都僵在原地。
许挽风的桃花眼微微眯起:“骨龄十五!”
一道含糊的声音从白御山口中憋出:“金丹!”
最后是越行舟,这个刚才温文儒雅如端方君子的青年竟拍案而起,眸色深沉。
“温云,你的金丹呢!”
这下子轮到温云陷入茫然了。
谢家的人挖她金丹的手法极为精妙,哪怕是元婴期的大能见了她也只会以为是天生没有灵根的凡人,好比先前外院的长老,细细查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不对劲。
但是这三位奇怪的师兄竟然一眼就看破了真相,他们到底是什么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