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光初升,流岚方清。
清流剑宗内门弟子御剑而起,白衣飒飒气质绝尘,脚下剑光将九座峰头映得恍若异宝现世。
峰下外院,外门弟子齐刷刷仰头看天。
“陆师兄御剑的姿态真是仿若仙人,第三峰大弟子名不虚传!”
“哎且慢,你看第九峰的莫师兄剑气逼人,飞天之时隐约可见破空之相,真是恐怖如斯!”
虽然摸不清这些内门师兄的实力,但是看脸大家都会。御剑时谁的神情最淡定,谁的身姿最优雅,皆能评得头头是道。
这样的热闹在外院每天早上都有一回,温云早已看腻了。
更何况她在来清流剑宗之前还在魔法世界当了五百多年的大魔导师,手中龙骨魔杖一点,随便施个浮空术能在天上飘一年不落地。
天才都不屑研究浮空术这种低级魔法,那时的她只想创造个时空禁咒把自己送回最熟悉的现代。
事实上她也没辜负天才的名头,只花了百年就将这个空间系禁咒完成大半,只是没想到施咒的时候还是失败了。
她把自己给炸死了。
这一炸,不仅把她从魔法世界炸到了修真界,还把她从一个五百岁的成熟魔法师炸成了十五岁的小姑娘。
巧的是,这同样是个天才的女孩也叫温云。
原身是个从小被修真世家暗中培养的孤儿,五岁踏入修行之路,六岁炼气,十岁筑基,十五岁结成金丹,修成元婴期几乎板上钉钉。
而世家的那位小公子自幼病弱,修行天赋不佳,拿无数天地奇珍堆积也只到筑基期,想要凝成金丹绝无可能。
有些废物自己凝不出金丹,就开始打别人金丹的主意。
就这样,温云那颗千年难遇的无暇金属性金丹被盯上了。
她年纪尚幼,只知道家主是收养自己的大恩人,对那家人向来毫无防备。
直到那柄冰凉的剑自腹腔穿刺而过,残忍又小心地在血肉中转动两圈,将那粒滴着血的金丹挑出。
失了金丹的修士再无价值,侍卫看她可怜没忍落下最后一刀,只将她丢到河里自生自灭。
她死咬着牙撑着一口气,顺着河漂了不知道多少天后,竟到了清流剑宗外门山下,被正在河边挑水的厨娘张妈捞起来救回一条命。
原身也算争气,饶是没有了修为,还是凭着一手惊艳的剑术成了清流剑宗外门弟子。
可惜还是没能上演打脸戏码,失了金丹后重伤的她不肯认命仍想修行复仇,终究在上月那个冰凉的雨夜耗尽最后一口气,凄凉地闭了眼。
既然占了别人的身体,温云定然要为原身讨一分公道。
修真界同魔法界相同,都是实力说话。
虽说失了金丹的身体对灵力再无感应,但是魔法却是主修灵魂以操控元素,现在的她换具身体重头修习并无困难。
多一项技能多一条活路果真不假。
谁说在修真界就非得研究修仙飞升之路,研究魔法不照样能上天吗?
而且她也很想继续研究那个时空禁咒,看看能不能送自己回家。
可惜的是,这世界的魔法元素似乎混杂着别的物质,不够纯粹。她现在又是重修魔法,所以最多也只能施放些初级魔法。
温云正在柴房感受魔法元素,外面忽然有说话声靠近:“……那让温云去不就好了?温云,你人呢!”
后半句几乎是喊出来的,想装听不见也不行。
柴房的门咯吱一声推开,从内走出一个身着青衣的少女。
旁人皆负剑,独她手里姿势古怪地握了根焦黑木棍。
一身素净不带半点装饰,水眸玉肌,似高岭深雪清丽出尘,分明面上还存三分的稚嫩,气质却疏冷得让人不敢直视。
边上几个女修面上表情微妙,为首的圆脸女弟子见她出来,立刻上前一步:“你一天到晚在柴房里不露面,是想偷懒不成?”
温云声音清冷:“这三天由我砍柴,我不在柴房该在哪儿?”
对方嗤笑一声,她可是见过温云不久前半死不活的模样,就这身子也担柴?
“可别寻借口装勤快了,说是砍柴,也没见柴……”
她话说一半,却见温云微挪一步,露出堆得满满的柴房。
见鬼,大清早居然真把柴房填满了,这就离谱!
外院力道最大的二牛也不能一早上砍完这么多柴啊!
那个圆脸女弟子面上涨红,扭头张望后胡乱指责:“那水缸呢?水缸怎么还是空的!”
“我又不负责挑水怎么知道?兴许你被你喝光了呢。”温云回得云淡风轻。
圆脸弟子又羞又恼,她又不是水牛怎么可能喝那么多!
说不过温云,她只能讲出今日来意:“今日有位世家天骄拜访我宗,需得将外山门仔细洒扫,我要练剑没空,你记得早些去,别耽误宗门大事。”
温云懒抬眼皮:“你的事与我何干?”
那女修理直气壮:“什么叫我的事?这是宗门的事! 长老看你剑术不错,不嫌你没灵根好心收你入门,你既无法修行,就该多为宗门做些事报答宗门!”
这话一出,众外门弟子也不由窃窃私语。
灵根这东西本就万里挑一,他们这些人中不乏凡界的王公贵族世家豪门,本是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子,进这清流剑宗的外门却是极不容易。
而温云这个来历不名的少女,却仅凭着一手剑术就得外门长老青睐,破例许她成了跟他们一样的外门弟子!
更可气的是,那日许多人都听到了外门长老的评价——
“小小年纪剑术却出神入化,若不是探不到灵根,想来亲传弟子都有你一席之地,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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