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真白拍了拍alpha的脸,后者没有任何反应,只傻愣愣地睁着眼睛看他。
无奈之下,岑真白只好用双氧水冲了一下霍仰的伤口。
伤口周围立刻发出滋滋的声响,并泛起白沫。
霍仰闷哼一声,显然被这股尖锐的疼痛刺激到了,连带着眼神都清明了些。
霍仰唇色惨白,鬓角全是冷汗,他瞳孔动了动,omega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是幻觉吧。
岑真白怎么可能愿意靠他那么近。
岑真白扶着霍仰的脸,低头和他对视,怕霍仰听不明白,他一字一顿道:“要缝针,霍仰,但没有麻药,会疼。”
霍仰一愣,不是幻觉。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上的痛转移了霍仰精神上的痛,alpha表情看着正常多了。
喉咙吸入过沙尘,霍仰的嗓子很哑,他说:“我不怕疼。”
刚说完,他咳嗽了几下,胸腔震动。
岑真白感觉自己大腿在麻。
霍仰道:“我的忍痛等级在十……你忘了?”
岑真白轻轻应了一声,找要用到的工具,一一摆放出来。
他说:“我开始了。”
霍仰:“好。”
他先用大量双氧水冲洗伤口,双氧水具有刺激性且会和细菌产生化学反应,是会加剧疼痛的消毒水。
开始的瞬间,alpha就死死绷紧身体,疼得不受控地发抖,可他硬是一声没吭。
岑真白顿了几秒,捧住alpha的脸,让他埋进自己的臂弯里。
双氧水完了之后到生理盐水,再用碘伏溶液处理伤口,使伤口局部清洁干净。
伤口很深,岑真白还得先采取凡士林纱布填塞压迫止血,以免出现伤口内出现血凝块,积血积液,合并感染等情况发生。
霍仰的脸紧紧贴着岑真白的肚子,冷汗已经浸透了岑真白的衣服。
岑真白也有些出汗了,照理来说不应该,毕竟他给无数人清创过,伤口更大更深的都有。
可能是因为姿势吧,平常在医院,医生和患者不会接触到,可此刻,alpha的颤抖、紧绷和喘息,他都能通通感受到。
但岑真白的手没有抖,他用可吸收线缝合,逐层缝合对拢伤口两侧组织。
许多次,岑真白都怀疑alpha痛晕过去了。
每一针,每穿过一次皮肉。
直到,他瞥了一眼安安静静的霍仰,然后两人正正对上视线。
霍仰一直在看他。
见omega望过来,霍仰说:“不疼,你别怕。”
岑真白便抿了下唇,道:“我没有怕。”
胳膊上的伤口缝针大约间隔一厘米的距离,岑真白缝了九针。
机甲里的时间显示04:27,再过一个半小时都要天亮了。
终于,包扎完了。
岑真白找出止疼药塞进alpha的嘴里,霍仰干咽了下去。
两人都疲惫得不行,结束后没有动弹,也没有说话。
寂静。
可能过去了半小时,靠着机甲壁的岑真白闭着眼,低声开口:“链接断裂症,现在还痛吗?”
所有痛感都集中在手臂上了,霍仰摇了摇头,头发在omega的大腿上蹭了蹭。
当时江嘉能随口提了几句,岑真白想不到竟然那么严重,到了被诊断为链接断裂症的地步。
岑真白又问:“为什么发病?”
“……”
霍仰疼得脑袋发晕,睡不着,又什么都思考不了。
omega这么一问,他的大脑自动地就播放起喻章和岑真白两人和谐亲密的通话。
没有资格,却又一次地嫉妒厌恨上了。
就是因为没有资格,所以只能嫉妒厌恨。
明明他就在身边,明明他先问的,明明他才是陪着参与的那个。
和他聊天的时候那么惜字如金,但喻章顺口一提,岑真白就主动分享了。
日常的生活,分享的事越小,就代表两人的关系更近。
过去的三年,每一天,可能都是这样的场景。
霍仰一想到,咬得牙都酸了。
没有听见回答,岑真白睁开眼,朝下望去。
alpha醒着,却不作答。
可能涉及隐私。
岑真白累到脑子糊涂了,他不应该过问这么私人的事情,他认真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霍仰惨淡地笑了下,“你纯心气我,是吧?”
岑真白闭上了嘴。
又安静了一会。
霍仰声音干涩:“因为听到了你和你的beta男朋友聊天,我不想听。”
“……”
“我一点都不想听,我讨厌死他了……”
“他不是我男朋友,”岑真白打断,“霍仰,我没有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