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宸,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无论他的真实想法是什么,能带着笑意说出他爹快要死了的这种话,不得不让祁竹生感叹一句当代小奉先。
面对着夏家巨额财产的诱惑,祁竹生依旧不为所动。这么明显的天上掉馅饼行为,是个人都能看出里面有坑,傻子才乐颠颠地直接往里跳。
但祁竹生也没有直言拒绝,他只是垂眸轻轻敲着面前的桌子,一时间什么也没有说。
不过他的沉默倒不是因为觉得刚分手就为了利益跟人闪婚有违礼义廉耻,有道德包袱。
恰恰相反,祁竹生父母走的早,他对于婚姻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看重。
赵乾跟他谈了七年恋爱一直不说结婚,祁竹生提了几次被对方搪塞过去后,他就没有再提,也没觉得不结婚有什么。
眼下夏宸提出了协议结婚的事情,祁竹生并未立刻拒绝,而是思考起了这件事的利弊。
他要拍电影,仔细算起来除了剧本什么都缺,夏宸的出现倒是让祁竹生心底有了一些想法。
夏宸看到祁竹生沉默的样子后,他欲言又止,不过最后还是闭了嘴。
最终打破僵局的是端着咖啡走过来的服务生。
夏宸仿佛终于找到了救星,扭头对服务员道:“谢谢,我们自己来就好。”
言罢他站起来先将祁竹生的那杯特浓咖啡接过来放在了祁竹生面前,随后才将自己点的拿铁和额外要的杯子放在了面前。
“多谢。”祁竹生没有多礼,端起咖啡便浅啜了一口。
夏宸忍了几秒后还是忍不住道:“您喜欢喝特浓吗?”
“不必用敬语,直接用你就好。”祁竹生回道,“对于入口的东西,我比较喜欢味道重一点的,至于甜和苦,我还是更喜欢苦味。”
夏宸闻言露出了一个被苦到的表情,随即边往自己的拿铁里加糖边回道:“那你一定对茶有所偏好。我对这两个东西一直不太感冒……今天也算是舍命陪君子了。”
“茶和咖啡不是一个概念……”祁竹生说到一半看见夏宸几乎要把糖罐都给塞到那个杯子里了,他欲言又止了一下道,“糖吃太多对肾脏不好。”
夏宸加完糖开始加奶,闻言不以为意道:“没事,我年轻。”
那杯拿铁咖啡几乎被他搞成了奶糖混合液,祁竹生仿佛被糖齁到了眼睛,秉承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他移开目光对夏宸道:“只看脸的话确实年轻……你是因为高中毕业才回的国吗?”
这话其实就是“你成年了吗”的含蓄版。
夏宸兑好了奶觉得这杯咖啡终于能勉强入口了,当他正准备喝时骤然听到了祁竹生的疑问,他一时间惊讶得差点噎到自己,咳嗽了半天才震惊道:“我看着有那么小吗?”
祁竹生观察了他片刻后点头道:“只看外貌的话确实如此。”
夏宸反应了半晌才发现祁竹生是认真的,他无可奈何地笑道:“您还真是……实不相瞒,我上学早几年,我硕士都已经毕业了。”
听到这话祁竹生总算放心了几分,但他还是执意问道:“那你到法定结婚年龄了吗?”
夏宸沉默了三秒后回道:“按身份证上的年龄,下周四刚好到,这个你不用担心。”
男性法定结婚年龄是二十二,祁竹生听懂了夏宸的言下之意,立马微微睁大了眼睛:“你真实年龄多大?”
夏宸咳嗽了一声道:“也没差多少,就是比身份证上小两个月岁。”
等于说他现在才二十一,祁竹生沉默了三秒后问道:“你知道我今年多大吗?”
“二十八吗不是?才七岁而已,正所谓——”夏宸下意识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他连忙咬住话头找补道,“那什么,我不是有意查您身份的。”
“没关系,这个不是重点。”祁竹生打断道,“二十一岁,明宇集团的少爷,我不知道是什么能让你如此迫切地想要与一个大你七岁的人结婚,我觉得我需要一个理由。”
面对五百万的诱惑,祁竹生冷静到简直不像一个正常人,但他又没有直接离开,这种高深莫测的行为让夏宸一时间也摸不清他的想法。
夏宸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之间不需要太多的虚与委蛇,这样反而会让事情变得复杂。故而他仅仅思考了几分钟便抛下了一开始的计划,转而回复道:“理由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其实也有点复杂……”
接下来,夏宸用他并没有多好的语文水平勉强做到了长话短说。
在不足五分钟的谈论中祁竹生了解到,夏家目前的情况非常复杂,那位已经身在疗养院的夏钟明进的气少出的气多,平均一周清醒的时间不到五个小时。
夏钟明一共娶过两任妻子,两任都是倒插门,第一任妻子死后,夏钟明又发扬了赘婿精神,这次直接倒插门去了法国。
但他那些孩子们的母亲却非常五花八门,远远不止这两位,简而言之就是情妇一大堆。
正所谓“儿女都是债”,到了晚年,他的这些儿女一个个都羽翼丰满了,再加上夏钟明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他的儿女跟他说实话也没什么感情,一众人巴不得他赶紧合眼,眼下夏钟明人还没走,子女们便纷纷在他的病床前争夺起了家产。
最终在他长女的把持下,夏钟明“写”下了遗嘱。
遗嘱的内容相当诡异,里面声称夏钟明手里掌握的公司和股份全部交由长女打理,等待其他子女长大后,再根据他们的能力分配这部分财产;而其余财产则按子女及其家庭中的人数进行平分,美名其曰尽可能公平。
也就是说,子女中结了婚且有孩子的占据极大优势。
这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在夏钟明的子女中,已婚的只有四人,已婚且有了孩子的只有他亡妻所生的那对姐弟,其中他的长女还生了双胞胎,简而言之这份遗嘱就是为他俩写的。
但即便剩下的人都知道这其中的问题,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而且眼下这位当家的大小姐也并非一分钱都没给他们,众人也还没到完全撕破脸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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