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女皇选夫,听说大人将大少爷和二少爷的画像一并都递上去了。”
“……二少爷?我们尚书府的少爷不是只有一个,何时冒出来了个二少爷?”
“嘘,小声一点儿!严格说来,我们现在府中的大少爷,才是二少爷,在这位之前,还有一个……你忘记啦?”
“哦!你说的是一直养在乡下那一位……?怎么也将他的画像也递上去了?那位不是养在乡下,多年不管了吗,大人这次怎么想的?”
“这我如何知晓?啧啧,听说大人已着人去将他接回来。依我说,这乡下养大的男子,粗鄙野蛮,哪比得上我们大……少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像少爷这般的美男子,在我们全玄国,也是数一数二的,也就太傅家的林公子能与之媲美。”
“谁说不是呢?听说林公子也是此次皇夫的热门人选。”
“以我看呐,女皇选夫,极有可能就在这两位之中选一个,两位一起选上,也不是没有可能,一位做皇夫一位做皇妃,岂不是恰恰好。”
“女皇英明神武,合该享有这世间最美好的男子。”
“此言正是。”
“至于那不知如今长成什么模样的大公子,如果我没有记错,今年已经年十八了吧,大人将他的名单往上递,怕不是想要他人前露个脸,以便日后找个合适的妻主。”
“到底是大人的儿子,岁数这样大了,总不能随便找个乡下人嫁了吧。”
“说的也是,反正肯定落选,倒也不失为一个露脸的法子。”
……
尚书府中,杏花院中的两位男仆于门房角落处窃窃私语。杏林苑是大少爷陆之瑾的住所,他们从小侍候这位少爷长大,是院中负责打扫的杂役。
陆尚书一共有三位女儿,两个儿子,其中,有二女一儿都是现在的夫郎所生,第三女是由侍夫所生,至于男仆口中的那位大少爷,则是陆尚书还未考取功名时,与家乡一男子成亲后,所生下的第一个儿子。那一位在侍郎高中状元那一年,曾短暂待在京中,后在侍郎准备迎娶丞相幼儿,也就是现任夫郎作为平夫时,自请下堂,带走了他与尚书当时所生下的唯一的儿子。自那以后,尚书再未曾管过。
作为尚书府的奴役,只有年岁大待得时间足够长,才知道尚书原来还有一个儿子。其他后来入府的,皆以为她只有现夫郎所生的这一位而已。
而作为尚书府中唯一的儿郎,从小大少爷陆之瑾极受陆尚书的喜爱,大少爷自小聪慧,长得又好看,要什么有什么,简直被尚书宠进骨子里。
此次女皇选皇夫,府中有一些消息流传,听说尚书要将流落在外的大儿接回,府中所有人皆不以为然。
只是个不受宠的乡下长大的儿子,能对大少爷有什么威胁?恐怕来了不到一两年,就要将其找个合适的人嫁了。
“此次你母亲派人去寻你大哥,方知在他七八岁时,其父就已因病去世。他年幼失父,这些年也不知是怎么过来的,相比于你,他已吃了太多的苦。你母亲说要将他接回来,你竟还与她闹起了脾气,你也太不懂事了!”
大少爷陆之瑾的房中,尚书府夫郎沈钰正在劝诫他唯一的儿子。
他这些年与陆尚书琴瑟和鸣,相敬如宾,唯一的意外就是让一位侍郎爬了他妻主的床生下一个庶女。现如今,这位侍郎已被他发落到偏院,其女从小被塞去学院读书,一月只回来一次,眼不见为净。
尚书夫郎并不是一个大度的人,特别在陆尚书的事情上,尤甚。
但他懂进退,知隐忍,背后有有丞相府撑腰,因此,陆尚书一直很敬重他。
这次陆尚书去着人寻大儿子,直到下定主意要将人带回来,才告知他一声。他已在数日前发过好大一阵火气,冷静下来之后,知道此事他已阻止不了,便顺了陆尚书的意。在儿子因此事闹脾气时,还来劝慰自己的儿子。
倒也不是真的心胸宽阔,左右不过是个已十八岁待出嫁的老儿郎,连妻主都还没有选好,届时来了以后,由他做主随意选上一个嫁出去,在此之前,就给他一个偏院住着。他这样儿的,哪里能与他正值青春年华才十六岁的大儿相比?
到底是少年意气,陆之瑾生得一副好相貌,只不过在家中一直受宠,略有些骄纵,此时生起气来,腮帮子一鼓一鼓,“我这是气母亲将他接回来吗?难道我真的在乎别人喊我大少爷还是二少爷?我是在替父亲你不值!结果父亲你还这样说我,父亲你也太让我伤心了!”
尚书夫郎闻言笑笑,他保养极好,一张脸白玉光洁,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他十七岁时在尚书状元及第游街时对她一见钟情,嫁给尚书至今已有十八年。他非要嫁她,破坏了他原来的婚姻,才开始那两年,尚书怎么对他,鲜有人知,他还不是这样过来了,还赢得了她的爱重。
他的儿子,委实是天真烂漫,为这一点点小事纠结到不行。
“你就安心在家待着,当务之急,是应该准备好一个月之后入宫之事。待你到时选上皇夫,便是为父最欣慰之事。”尚书夫郎拿起梳子,为儿子绾发,又笑说道:“你不是最喜欢女皇?我记得两年前,还见过你给她偷偷写的情诗。”
陆之瑾被闹了个大红脸,偷偷写的情诗被父亲发现,那是他此生最尴尬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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