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啷”一声响,胡惟庸话音刚落,一把锋利的钢刀就架在了他的肩膀上。
蒋瓛有点看不懂了:
“胡惟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还嫌自己的罪过不够大吗?”
胡惟庸上前一步,任由锋利的钢刀从他的肩膀上擦过:
“我不能对不起我的老师!”
“我只知道我不能对不起我的老师!”
“我是说了一些大不敬的话,可这些话,何尝不是希望陛下不要对不起他的功臣?”
“反倒是你蒋瓛,你才是什么都不明白的那个人。”
“你真的知道我恩师是什么人吗?你真的知道我恩师和陛下曾经一起经历过什么吗?”
“怎么可以就因为我,就忘记那些同甘共苦的岁月,忘记最初的理想,忘记始终陪伴在他身边的那些人呢?”
蒋瓛沉默了,其实御前侍卫统领怎么会不明白?
每个人都明白,只是没办法代入而已。
人们总是在说,你轻轻翻过的一页史书,便是这个人波澜壮阔的一生!
可人们真的了解这个人波澜壮阔的一生吗?
朱元璋用了十六年得到天下,对人们而言,十六年只是三个字,可对朱元璋而言,那真是十六年的岁月。
对李善长而言也一样。
坦白说,如果一个人在你身边待了十六年,就是条狗,也舍不得杀吧。
左相所言无非此意,韩国公如果有错,罪不容赦,杀了也就杀了。
可现在是左相有错,怎么能因为左相有错就杀了韩国公全家老小七十余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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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韩国公全家老小七十余口,大明有变得更好吗?
只是一个心安而已。
或许,这才是李奉西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
“仓啷”一声响,在胡惟庸不可思议的目光下,蒋瓛收刀入鞘,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胡惟庸:
“大驸马给你的。”
胡惟庸浑身一颤,赶忙伸手接过信封,可刚接过信封的那一刻,他就摸到信封里有个小包,里面除了信还有东西。
等胡惟庸颤巍巍的打开信封,看到信封里李奉西给他的东西后,“噗通”一声响,胡惟庸就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信封里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枚圆木棋子。
一枚黑色的,刻着“相”的圆木棋子。
人世间最美味的一顿饭,绝不是最好吃的一顿饭,而是快要饿死前吃的那一顿饭啊!
如果真的想收拾胡惟庸,李奉西只需要让毛骧把事情的全貌告诉朱标就好了。
如果太子知道此事还有陈祖义参与,顺藤摸瓜,胡惟庸必死无疑。
胡惟庸必死无疑,李善长也必死无疑。
李奉西可不舍得让他们李家人死,所以在给胡惟庸的信中,他这样写道:
“取死之道啊胡相!”
“可怎么办呢?”
“我答应过你老师,要让他走到对岸。”
胡惟庸哭得泣不成声,当即转身抱住李善长:
“恩师~”
殊不知他的恩师早已泪流满面,握着手中的红相,缓缓跪地: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