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馡悄悄抬起头,借着窗帘缝漏进的月光看他的侧脸——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神情安然得像个孩子。
她心里莫名泛起一丝失落,轻轻咬了咬唇,连自己都没察觉嘴角的弧度垮了下来:他竟真的“禽兽不如”?
就在这时,手机在床头柜上轻轻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的微光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宋馡怕惊扰张成,连忙伸手拿了过来,就被屏幕上的内容惊得浑身一僵——发信人是常娜,附带一张自拍,照片里的女人穿着洁白的鱼尾婚纱,珍珠头纱垂在肩头,背景是挂着红灯笼的别墅回廊,配文带着娇羞:“馡馡,我今天结婚啦,和殷总,就在家里请了亲戚小聚[爱心]”
宋馡的呼吸下意识放轻,指尖划过屏幕。
常娜又发来一条,是洞房的场景:鎏金喜字贴在描金衣柜上,床上铺着百子图锦被,她戴着红盖头坐在床沿上。
羡慕像潮水般漫上宋馡心头。
常娜是她的好闺蜜,也是富家千金,但也就是几十亿家产,但现在不一样了,一跃成为手握千亿资产的豪门主母,这份好运实在让人眼红。
宋馡编辑好“新婚快乐,一定要幸福”,发送了过去。
旋即又疑惑地问:“常娜,这是你第一次结婚,为什么不大操大办?”
“因为……”
常娜尴尬地解释了一番。
由于她本是殷贵的义子殷勇的女朋友,而殷勇因为怀疑张成绿了他,买凶要杀了张成,被殷贵赶出了家门。
殷贵请张成治好了死精症,已经有了生育能力,偏偏他又特别欣赏她,所以向她表白了,她也答应了。
等于就是父亲娶了曾经的义子的女朋友。
担心被人笑话。
所以,尽管殷贵是千亿富豪,也没有大操大办,就亲戚吃饭,连朋友都没请,常娜也没提前告诉宋馡,甚至到现在都还没告诉张成。
“晚安啊,你早点休息。”
解释完毕,常娜又说。
此刻,殷家别墅的喜庆还未散去。
庭院里,负责宴席的师傅正麻利地收拾银质餐具,几个远房亲戚刚走出大门,还在回头冲玄关处的殷贵喊:“阿贵,明年抱了大胖小子可得再请我们喝喜酒啊!”
殷贵笑着答应,西装袖口的鎏金纽扣在灯光下闪着光,转身回房时,脚步都带着轻快。
洞房里更是暖融融的。
红烛燃得正旺,烛泪顺着烛身淌下来,凝固成喜庆的琥珀色。
常娜坐在梳妆台前,正对着镜子摘耳环,钻石耳坠在烛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殷贵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发顶,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香气:“老婆,我终于可以得到你了,今天是不是你的排卵期?”
自从被张成治愈死精症后,他最大的盼头就是有个孩子——父母早亡,无兄无弟,千亿家产若是没人继承,总觉得空落落的。
他低头看着常娜白皙的脖颈,眼底的笑意像浸了蜜的暖阳:“等有了宝宝,咱们就更圆满了。”
他们没看见,床底下的阴影里,一双猩红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牙齿咬得腮帮发颤,血腥味在舌尖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