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十一剑……不会被任何人抢走。”
他望向冰窟方向,眼底深处黑气如漩涡般流转,嘴角却依然挂着那抹冰冷而自信的弧度:
“那小子,不过是运气好些,先一步到了门前罢了。”
冰窟之内。
石门已完全洞开,门后是一个由无数纯净冰晶构成的洞窟。
冰晶折射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微光,交织成一片迷离幻境,森寒的剑气在这里浓郁到几乎化为液态,静静流淌。
许长卿一步踏入了这片冰晶世界。
“不……不可能!绝不可能!你不能进去!!!”
道童尖锐的嘶喊在身后炸响,那总是带着居高临下嘲弄的声音,此刻充满了扭曲的惊骇与狂怒。
他再无法维持那超然物外的姿态,身形化作一道流光,不管不顾地朝着洞开的石门猛冲过去,想要阻拦许长卿的背影。
“砰——!!”
一声闷响,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沉重。
那看似已然消散的淡金色禁制竟再度浮现,虽已黯淡稀薄,却依旧顽固地存在于石门框架之上,将疾冲而来的道童狠狠弹开。
他如同撞上一堵无形的铜墙铁壁,小巧的身躯倒飞数丈,摔落在林地中,拂尘脱手,道髻散乱。
他挣扎着撑起身,顾不得狼狈,只是死死瞪向石门之内——许长卿的背影已然被冰晶洞窟的迷离光华吞没,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道童的脸上,第一次褪去了所有讥诮,只剩下纯粹的、近乎呆滞的无法置信。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踏入冰晶洞窟的许长卿,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了。
耳边瞬间安静下来,只有一种奇异的、仿佛来自血脉深处的共鸣嗡嗡作响。
他抬眼望去。
洞窟穹顶最高处,一点寒星骤然亮起。
下一刻,一柄长剑,剑身狭直,色泽古朴如秋水凝青,并无炫目光华,自冰晶穹顶化作一道清泠流光,翩然而下。
它没有凌厉的破空声,反而如同归巢的燕雀,带着几分雀跃、几分依恋,绕着许长卿缓缓飞旋,剑身轻颤,发出细微却清越的嗡鸣,仿佛在诉说久别重逢的欢喜。
许长卿静静看着它。
无需任何确认,灵魂深处的烙印在发烫,仿佛缺失的一部分终于归位。
他认得它。
这是陪他走过尸山血海、也伴他见过人间烟火的老友。
这是全天下最好的剑。
他伸出手。
长剑发出一声欢悦的轻吟,自动落入他掌中。
剑柄微凉,触感熟悉得令人心悸。
刹那间,剑的过往,他的过往,在此刻水乳交融,不分彼此。
许长卿低头,对着微微嗡鸣的剑身,轻轻说了一句,如同最寻常的叮嘱:
“陪我先去杀个人。”
十一剑在他手中,发出了一声短促而清亮的铮鸣。
似在回应:
好。
道童瘫坐在冰冷的地上,仰着头,目光呆滞地追随着那道从冰晶洞窟中走出的身影,最终死死定格在许长卿手中那柄长剑之上。
他嘴唇哆嗦着,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嘶哑变调: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前几日,你连禁制都触之即溃……为何……为何突然之间……”
许长卿握着十一剑,步伐平稳地踏出石门范围,闻言脚步微顿,侧头看了他一眼:
“其实,从我感应到它,站在这石门前的那一刻开始……”
他抬了抬手中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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