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曼只来得及听到方既明安抚他话的半句:“没事儿,别担心我,咱老大人不错。”
视频挂断后,伊曼坐进车里,一只手紧紧握住方向盘。
他深呼吸几次,把心中对方既明的担忧和害怕失去他的恐惧压下去,尽量用理性思考。
现在立刻去救人并不明智,达玛拉需要方既明的技术,之前还带他参加过重要会议,此刻动手说不过去。
在这样的关键时刻,达玛拉此时更需要拉拢人才而非树敌,扣押更多是为了确保安全、威慑潜在的威胁,而非迫害。
他选择先向奈费勒汇报。
奈费勒听到消息后依旧冷静,这份镇定对心焦的伊曼而言是一种安抚。
“一位能力可靠的同志任务提前结束了,和方既明也是熟人,可以安排到达玛拉身边策应他。”
……
办公室里,达玛拉依然按着方既明,空闲的手指却漫不经心地勾着方既明的掌心玩,戏谑道:“方才,你为什么不介意被我扣下?该不会……你的目的就是接近我吧?”
达玛拉在干什么?他这样子有点暧昧了吧?
方既明着实佩服他的警觉和洞察力,既然已被看穿,也就不必再隐瞒:“是的。”
?
这么直接地承认,倒是在达玛拉的预设之外。
他沉默了两秒,继续按自己的节奏追问:“谁派你来的?”
现在时间紧迫,方既明来不及仔细权衡告知实情的利弊,索性直接回答:“我自己想接近你的。”
“我很讨厌你父亲,原因你也知道。”他顿了顿,飞速思考着如何包装他的真心话,“所以我一直很关注他,就等着他被你打倒之后,能上去跟着踹几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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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就学到,资本与专制必然走向消亡,这是历史的必然,穆拉德肯定打不过你。”
“可是,我怕你赢了之后,会变成和他一样的人。那样的话,下一个被打倒的就是你了。”
方既明也知道自己临时编出的这套逻辑漏洞百出,但刚才达玛拉应该已经习惯了他的不聪明,此刻或许不会深究。
他接着说:“我不想看到你这样讲义气的老大,强大却依然对美好有所追求的人,最后变成穆拉德那种从里黑到外的狗东西。”
“我想接近你,是……”方既明危急时刻突然领悟了奈费勒让他接近达玛拉的真正原因,“是因为我与你们的利益相关并不大,除了项目投资,我在你身上没什么好图的。我想和你分享另一种活着的方式,除了征服、扩张、玩弄他人之外,还有更有趣的事。或许在你被金钱和权力腐蚀的时候,至少能保留属于‘人’的一部分。”
达玛拉被说中心事让他不快,没被说中也让他不快,方既明这样随意揣测他的为人,同样让他感到不快。
尤其是这种试图影响他的感觉,更让他不快:“你凭什么定义我是这样的人?凭什么觉得能改变我?”
“不是定义,在我眼里的你,就是这样的人。也不是改变,只是我把你当朋友,也想你把我当朋友。”
达玛拉松开了手,难得认真地沉声声明:“我不会成为他。”
方既明直起身,揉了揉发疼的肩膀,笑着看他:“不愧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