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李定国等人的见闻,彻底被颠覆。
他们见识到来往的商旅,井然有序,平价司的公告随处可见,限制物价。
物价之低,让他们一行人咂舌不已。
他们在客栈落脚时,还见到一个巧立眉目贪墨税款的小吏,被当街拿下。
围观的百姓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拍手称快。
“该!定国公的天下也敢做这种事!”
李定国默默看着这一切,终于明白,他们败得不冤。
即便陈墨没有犀利的火器,强大的军队。
他们也迟早会败,败给这天下的人心,败给秩序和公道。
孙可望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想到陈墨对治下的官吏约束竟如此严苛。
那个被抓的小吏不过是贪墨了几两银子,就要被判三年牢狱之灾。
他原本还想着投降后,能凭借身份捞点油水,现在看来,这条路也难走了。
就在大西使团还在前往京师的路上时。
盛京朝堂,随着洪承畴那声遵旨,孝庄也知道,自己该做出最后的决断了。
“传本宫懿旨,即日起,免了郑亲王济尔哈朗所有官职,于府中禁足,不得外出!”
济尔哈朗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身后几个主战派的将领,也吓得魂不附体,连忙跪倒在地。
孝庄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只是开口说道。
“国难当头,为免横生枝节,鼓动将士们白白送死,就先委屈郑亲王了!”
接着,她又冲地上跪倒一片的主战派说道。
“是想为大清陪葬,还是想为子孙后代留一条活路,希望你们心中有个数!”
当晚,永福宫内,孝庄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年幼的福临。
他将那份已经写好的降书,轻轻铺在桌上,又取来了那方代表大清最高权力的大印。
福临看着眼前的一切,小脸上全是茫然和不安。
“额娘,我们,要离开这里了吗?”
孝庄将他揽入怀中,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
“孩子,记住今天!”
“记住,这不是屈辱,是为了保存我爱新觉罗一脉的血脉,更是为了让更多旗人活下去的隐忍。”
她握住福临稚嫩的手,粘上印泥,缓缓按在了降书的末尾。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大清,亡了……
但她的儿子,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翌日,一支数百人的使团,带着盖上玉玺的降书,在无数八旗子弟复杂、麻木的目光中,缓缓走出了盛京的城门。
城楼之上,孝庄抱着福临,默默的注视着使团远去的背影,轻轻在福临耳边说道。
“孩子,记住,能屈能伸,才能活下去!”
崇祯十九年四月初。
关外的风,吹在洪承畴脸上,如同刀割。
他勒住缰绳,停下马,望着前方不远处那连绵不绝的军营。
即便隔着数里之遥,那森严的军威,依旧压的他喘不过气。
这便是定国公的军营?
仅仅是远远看了一眼,洪承畴心中仅存的那点侥幸,便被彻底打碎。
太震撼了!
“走吧!”
洪承畴长叹一声。
今日之行,不仅仅是递交一份降书那么简单。
更是亲眼见证一个政权的落幕。
使团缓缓前行,越是靠近大营,那股子令人窒息的感觉就越是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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