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那之后,蒋芷穗觉得秦画锦没有在她出丑的时候帮忙,还跟其他人一样幸灾乐祸地看她热闹,很?明面就疏远了她。
而秦画锦呢,她是真的在幸灾乐祸,真的在看蒋芷穗的笑话啊。
都是同龄的孩子?,蒋芷穗跟个大小姐似的每天无?所事事待在家里,还每个人都要宠着护着。
连她这个隔房的二婶都要时不时“热情的”给?出一些好东西,以维护两房的关系,好让蒋行瀚对蒋程多几份看重。
更别说蒋行洲了,蒋芷穗是他的女儿?,平时对她的疼爱也是肉眼可见的。
手里什么票啊,钱啊的,都没有少过蒋芷穗。
这让“儿?子?”在外面为了蒋家拼搏,不在身边的秦画锦心里多少是有些不舒服的。
那天在友谊商店,她见蒋芷穗出丑,第一时间?就躲了,根本没有想过直接把人带走,把对蒋芷穗的影响降到最低。
她心里甚至是看好戏的,解气的,觉得蒋芷穗是活该的想法。
秦画锦狠狠抠了一下沙发坐垫。
合着,她瞧的是自己亲生女儿?的笑话?
她千疼百宠的蒋程是丈夫跟别人的儿?子??
哦,也不对,那也不是蒋行洲的儿?子?,他是被人给?愚弄了。
可,去他娘的被愚弄!
他要是跟人家清清白白的,人家怎么愚弄他!
想到这里,她就有些后悔,刚刚蒋行瀚打他的时候,她就不该拦着的。
她也该再挠得狠一些的。
现在,她该怎么办?
她以后要怎么跟自己的女儿?相处?
还有蒋程,秦家的指望可都放在他身上?了。
秦画锦无?法面对残酷的事实?,直接晕了过去。
此时的蒋芷穗也很?想晕。
同时,她的身体忽然涌上?了一层层刺骨的寒意,冷得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她以为自己是害怕未来的日?子?,身体的自然反应,没有多想,直接忽略了。
眼下,已经被她讨厌的二婶成了她的亲妈,一直对她好的二叔是她的亲爸。
她看向蒋行瀚,她还是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
“爸?”她求助地看向蒋行瀚。
蒋行瀚没有应声,仿佛刚刚蒋芷穗对蒋行洲的维护伤害到了他一般,移开?了视线。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蒋行洲:“如果云笙不回蒋家,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说完这句,他就大步上?了楼。
蒋正开?心里一紧,两兄弟这是要反目了?
也是这个时候,蒋正开?才?看到被摔在门边的一大堆东西。
这些东西很?眼熟,很?多还是他给?添进去的。
不是!
这什么意思?
云笙不愿意回来?
不会,肯定是云家不愿意放人!
蒋正开?倏地站起?来,指着蒋行洲说道:“看看你干的好事!”
说完,他就上?楼追去了书房。
蒋芷穗和蒋行洲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些尴尬。
“你照顾一下你,你妈,我去一趟医院。”蒋行洲说完这句,就飞也似的逃走了。
留下已经产生了嫌隙的母女俩。
蒋芷穗抱不动?秦画锦,倒也没有就此不管,她想了想,去自己房间?拿了条毯子?盖在了秦画锦的身上?。
然后,她就呆坐在旁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画锦刚刚确实?因为接受不了事情的真相晕了过去,但?这会儿?她其实?已经醒过来了。
可是,感受着身上?毯子?的温度,她却又不敢醒来。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蒋芷穗这个亲生女儿?。
她甚至都没有办法面对从前那个对蒋芷穗只是虚假疼爱的自己。
还有秦家,秦家那边几乎把所有的资源都堆在了蒋程的身上?,甚至几个侄子?有时候都要给?蒋程让路。
她该怎么跟秦家人交待?
一滴眼泪从秦画锦的眼角滑落,这一刻,她恨极了蒋行洲。
云笙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到蒋家的打算,可蒋家怎么可能放弃?
要知?道,蒋正开?知?道云笙是自己亲孙女的时候,可是做梦都能笑醒的程度。
即使?云笙没能在专家中毒案中有出色的表现,她的身份,她背后的两个大医师傅,对蒋正开?来说,都已经是不可多得的人脉资源了。
蒋家一直在想办法和云笙面谈,以期说服云笙回归。
不过,云笙一直没有搭理她们,任由蒋家人被云家拦在外头。
她忙着呢,彻骨的引药好不容易有些眉目,她可不想浪费时间?见一些不必要的人。
听说蒋行洲被蒋行瀚打了一顿,顶着被挠得满脸开?花的脸去了医院的事情,云笙还是乐出了声。
不过,这才?哪到哪啊,等着她有空的,她得好好招待一下蒋行洲。
京城火车站。
火车到站的鸣笛声停止后,从火车上?下来两个人,赫然就是贺鸿志和南糖。
南糖不知?道南家那边的变故,更加不会知?道蒋家的变故。
去军营找到贺鸿志后,她就依着南向前教她的说法,把自己要去京城找她亲大哥的事情说了。
她是真的认为自己在京城有个大哥,有个依靠的,跟贺鸿志说起?这个的时候,特别有底气。
贺鸿志信了,并且深信不疑。
这个事情太容易被拆穿了,他没有理由不相信的。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他就答应了带着南糖一起?来京城,甚至还承诺,等大比结束后,不管他能不能升营长,他都会把南糖安排好。
他当然不会说不让南糖回乡下吃苦的话,这不是打贺家的脸吗?
他说,他回到军营后一直在思念南糖,夫妻分隔两地总归影响夫妻感情云云。
反正把南糖说的心花怒放的。
两人的感情正式进入了蜜月期,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来京城的火车上?,贺鸿志也很?照顾南糖。
这不,下来火车后,南糖就背着个小挎包,贺鸿志身上?大包小包的扛了不少。
过来京城参加军队联合大比的军人都是由军队统一出路费,然后,自己去大比基地报到的。
其他参赛的军人都是尽量轻装简行,下了火车站直奔基地。
但?贺鸿志不行啊,南糖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他得给?人安顿好。
等他大比结束了,他还得陪着南糖去找她大哥呢。
贺鸿志惦记这,惦记那,心神自然就松散了,也不知?道这辈子?,他还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在大比中一举夺魁?
京城军区军营,云嵩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明天直接从家里出发去基地。
同宿舍的战友纷纷送出了顺利凯旋的祝福。
云嵩虽然才?参军没几个月,但?由他代表京城军区参加大比,每个人都心服口?服。
无?他,云嵩的专业吊打他们。
这种能为团体争光的个人赛,当然是能者居之。
京郊军营,蒋程也在收拾行李。
别误会,他不是去参加大比的,而是被蒋家人叫回去的。
同宿舍的战友都自顾自在忙碌着,他走出寝室,也没有人跟他打个招呼。
蒋程也不在意,他的这些战友大多家世一般,将来对他的助益有限,他根本不想浪费时间?跟他们多交流。
他对自己的未来有着明确的规划,他的每一步都在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他期待着有一天,蒋家能在他的手上?发扬光大。
此时的蒋程看着就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
回到蒋家后的蒋程却是整个人都萎了。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揉揉自己的耳朵。
“爷爷,大伯,爸,你们在说什么?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他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爸,你说句话啊!”
“我怎么可能不是蒋家的孩子?,我是你的儿?子?啊!”
蒋行洲沉默,五颜六色的脸上?也充满了挣扎,和蒋程找不出一点相似的脸上?也是颓废萎靡。
一夕之间?,他从手握王炸,稳坐钓鱼台的最终受益人变成了千古罪人。
还是个被农村妇女愚弄的蠢货罪人。
他倒是希望蒋程是自己的儿?子?,即使?不是秦画锦生的,蒋家将来也非常有可能传到蒋程的手上?。
到时候,他还是最终的胜利者。
可事实?证明,蒋程他真的不是自己的儿?子?啊!
他能怎么办?
他也很?绝望啊。
为了让他心服口?服,蒋正开?让他亲自接的调查组同志的电话。
人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蒋程确确实?实?是南向阳夫妻的儿?子?。
为了明确蒋程的身份,调查组的同志甚至找到了当初给?何金桂接生的接生婆。
他们这么尽心尽力不单单是因为有蒋家的请托,也不单单是因为蒋程军人的身份。
而是,他们此行本来就是为了确定蒋行洲身份的。
现在,蒋行洲儿?子?的身份有异常,他们肯定要尽责去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的。
于是,蒋行洲不得不承认,他被耍了,蒋程真的不是他的儿?子?。
而他,除了无?能狂怒,什么也干不了。
上?辈子?,没有云笙抓到谷本雄的事情,也就没有了彻查曾经寄养过的军人家庭孩子?的事情。
于是,蒋程的身份被南向前和钱凤仙顺利的模糊掉了。
现在,查证身份的调查组同志都是专业人员,根本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模糊。
所以,被验明正身的蒋程被叫了回来,并被告知?了真相。
“怎么会这样?”蒋程无?法接受自己竟然是两个农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