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沈知意跟着陆平章一起去了京城。
她最近经常这样,陆平章要去京城的时候,她就跟着他一起去,要是中途有什么事要处理就自己先回宛平,陆平章休沐的时候就会回宛平陪她。
夫妻俩的感情显见地是越来越好了。
沈知意甚至还在京城参加了几次宴会,有时候跟谭容一起,有时候和林慈月一起。
左谧兰的死也已经传至京城,在京城也掀起了一场短暂地讨论。
有次沈知意参加宴会的时候,还听到有人在讨论左谧兰,大约是从前跟左谧兰就不对付,这些人说起她时毫不掩饰讥讽。
“当初我们这些人里数她最是清高,谁能想到她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当初她自己非要嫁给那陆探花,连人家有未婚妻都不管,自己上赶着大着肚子要去宛平当那新妇,可见因果轮回善恶到头终有报,这不就报应上了?”
那些人说完这些,又说起左谧兰和裴遂、左湘君之间的纠缠。
大概人性八卦使然,无论什么身份都一样。
“你们说她跟那裴大人究竟是不是真的?那可是她姐夫啊。”
“我瞧着不像是假的,那左湘君平日里是跋扈了一些,但要是没证据,她岂会直接去宛平指摘那左谧兰的不是?她们姐妹之前的感情可十分不错呢。”
“我瞧着也不像是假的,要不然她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从左家搬出来?之前左家可直接跟她断了往来。”
一群人越说越有劲,沈知意正好跟谭容路过此地,听到她们的议论不由皱了皱眉。
只是旁人的议论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沈知意既没打算参与其中,也没打算替左谧兰说什么,只想着和谭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前面林姐姐所在的地方,和熟人说话去。
可沈知意要走,凉亭中却有人看到了她,先喊住了她。
“信义侯夫人,您今日也来了?”那些人看到沈知意都十分意外,又想着与她结交一番,好卖信义侯一个好,自然纷纷起身走出来跟沈知意问起好。
不止宛平当地的权贵,京城这边的权贵也一样,他们都看得出信义侯十分宠爱自己这位新婚妻子,几乎走到哪都要带着她。
为卖信义侯一个好,这群人自然争相想跟沈知意结交一番。
沈知意被她们喊住,也不好直接离开,便跟谭容停步和她们点了点头。
“我们刚还在说左谧兰呢。”
其中有人想跟沈知意结交,更是不惜拿左谧兰来抬举沈知意:“她当初抢了夫人的亲事,自己造就了孽因,如今也算是尝了自己种下的恶果了。”
其余人一听这话,也纷纷跟着说道:“可不是,她自己以为抢了好姻缘,却不知道夫人的福缘厚着呢,岂是她那样的人能抢得走的?夫人和侯爷如此恩爱,可羡煞我等。”
“我爹娘在家的时候就经常与我说起夫人和侯爷,说夫人和侯爷真是第一恩爱之人。”
这些人只当沈知意这样小门小户出身的商户女,自然最喜欢受旁人的追捧,自然一个个都把她捧得极高,把左谧兰踩得极低。
她们以为自己这样说,肯定能与沈知意结交一番。
未想却被她直接喊停。
“行了。”沈知意打断了她们的话。
那些人被打断后,又瞧出她神色看着好像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不由都有些面面相觑起来。
沈知意看着她们不冷不热地说:“人死为大,你们与她从前有何纠葛,那都是你们自己的事,不必把我牵扯进来。”
她如今和陆平章待得时间长了,平时说话的样子也渐渐有了一些他的模样,看着颇有些严肃,让人心惊。
那些女子也没想到自己马屁会拍到马腿上,不仅没把人捧高兴,还遭了一顿训斥,心中虽然不甘,但也不敢直接反驳沈知意,自然一个个都点头称是。
只其中有个人颇有些不高兴,还是说了一句:“我们也是为夫人打抱不平,左谧兰当初如此对夫人,夫人就不生气?”
沈知意瞥她一眼,记得自己之前见过她。
她神情未有丝毫变化,目光对上她,语气也没有什么起伏:“我气是我的事,和你们有何关系,要你们替我打抱不平?”
“何况你们真是为我打抱不平,还是想借着我的名义去行讥讽之事,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我……”
那人还想说话,被旁边人拽了一把,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低下头,嘴上却还是不甘心地说道:“您身份尊贵,自然您说了算。”
其余人这次没吱声,显然心里也都不服沈知意,觉得她一个商户女靠运气嫁给信义侯有了诰命,便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谭容听到这话倒是立刻不高兴起来。
她刚要替沈知意出头,沈知意却先拉住她的胳膊,自己面朝她们。
在舌战方面,沈知意就没输过。
以前还没嫁给陆平章的时候,她就没少跟宛平那些人打嘴仗,早就练得一身刀枪不入的金刚不坏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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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难听的话,她都听过。
这些女子的几句酸话还实在不够她看的。
“你也不必说这些夹枪带棒的话,觉得我好像让你们受了什么委屈一样。”
“也不必装作与我有多好。”
“之前背着议论我,觉得我不配嫁给陆平章的不也是你们?”
这话终于惹得一众人都变了脸色。
她们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向沈知意,在与她四目相对时,她们纷纷想为自己辩解一番,免得回头这话传至旁人耳中,会有损她们的名声。
但沈知意没等她们开口就再次说道:“你们也不必跟我多说,当日你们在哪跟谁说的,都是我亲耳听到的。”
众人终于变了脸色,一个个脸色苍白,身形也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夫人,我们……”
她们全都哭丧了脸,心里这下也是真的慌了。
这事要传到外面,她们就真的完了。
尤其是信义侯那个煞神。
要是叫他知道她们在背后议论他的夫人,她们日后哪还会有什么好日子?
谭容在一旁哼声道:“你们现在知道背后议论人是什么结果了?还好意思跟沈姐姐攀关系,你们这些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最讨人厌了!”
京城的贵女圈也分好几派,恰好这些人谭容一向不喜欢。
之前彼此就相看两厌。
此时见她们被沈姐姐训斥,谭容自是在一旁看得大快人心。
沈知意没阻拦谭容。
等她说完,才又看着他们淡淡说道:“我当日没直接揭穿你们,之后也没说你们什么,就是不想拿这些事跟你们计较。”
“但要是再让我知道你们打着我的名号做什么——”
沈知意言尽其中。
那些人显然也都听到了话外之音,纷纷说不敢。
沈知意懒得再搭理她们。
走之前,倒是忽然又冲他们丢下一句:“我是不喜欢左谧兰,但我便是要恨,也是先去恨男人。”
“做错事的从来不止一个人,但在你们嘴里,好像做错事的从来都只有女人。”
“你们自己不也是女子吗?”
沈知意言尽于此,目光扫过她们,见她们一个个脸色有青有白也有红,也懒得再与她们多说什么,直接牵着谭容离开了这边。
离开凉亭,沈知意注意到谭容还在看着她。
她扭头看向谭容,问她怎么了?
谭容满脸藏不住的崇拜,星星眼地跟沈知意说道:“沈姐姐,你刚刚也太太太厉害了,我简直太崇拜你了!”
沈知意在外人面前如今是越来越有威严了,但在近亲好友身边却还是和从前一样。
刚才有多威严多义正言辞,这会被谭容夸奖就有多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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