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说:“奴婢一直让人盯着呢,明日奴婢再出去一趟,打探下情况。”
陈氏拍着她的手,脸上终于展露几分满意的笑意。
她安慰春冬:“你今天再好好休息下,吃饱喝足就好好睡觉去,你姐姐在天有灵也一定不想看到你这样。”
春冬眼睛一红,这次她没再哭,只跟陈氏重重点了点头。
-
翌日。
春冬果然给陈氏带来了消息,杭夫人明日要去归元寺祈福。
陈氏得知这个消息,立刻精神一振,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位出现了!
加上她今日才从外面得到的消息……
陈氏心里已有计划。
只是要出门,却也是个麻烦事。
说来也好笑,她待在这个宅子,陆平章和沈知意没来干涉她什么,倒是她那位夫君和好儿子生怕她又要做出什么事,看守她看守得极严。
今日春冬出门,也是拿了出去祭拜姐姐的由头,要不然只怕她都不容易出去。
陈氏知道他们父子这么做的原因。
如果是没出事之前的陈氏,恐怕也会和他们一样,认同他们的做法。
但只要想到娩儿如今跟个废人一样躺在床上,就连身体都开始控制不住失禁,什么都得依靠别人,简直比陆平章那个废人还要废人,陈氏这心里的怨和恨就无法休止地一直缠绕在她的心头,让她恨意滔天,已经再也没有办法用理智再去控制自己了。
她完全忘了,陆娩会有这样的结果,都是她咎由自取。
如果不是她想杀沈知意在先,她自然不会落到如今这样的田地。
这也是陆砚辞父子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就怕她哪一日也跟陆娩一样突然疯了,再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可陈氏受够了。
她就是要让沈知意死!
如果不是陆平章身份尊贵,身边又有那么多人,她实在没办法接近陆平章,她同样也想让陆平章死!
不过死一个也好。
她不仅要让沈知意死,她还要让她丢尽脸面,再也不能容于世。
她要让她以后都无法再面对旁人,只能羞愧自绝于世。
“你去跟砚辞说,我最近总做噩梦,明日要去归元寺上香祈福。”陈氏跟春冬说完,又让她附耳过来,压下声音跟她另外叮嘱了一番。
春冬听完后,神色微变。
但她什么都没说,只咬牙跟陈氏点头道:“您放心,奴婢一定办好,绝不叫您失望!”
这天夜里,陆砚辞从京城回来,就听说春冬来了。
处理了一日公务又奔波回来,陆砚辞本来就疲惫不堪,此时听说春冬有事要面见他,他更是烦不胜烦。
以为又是母亲或者妹妹在闹了,陆砚辞心里自然烦得不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越来越反感家里的这些破事了。
但母亲和妹妹变成现在这样,又被迫住在外面,他当然也不能不管。
陆砚辞心中再反感,也还是让春冬去了他的书房说事。
看到春冬进来,陆砚辞喝着茶先问了她母亲和妹妹的情况。
春冬不敢直视陆砚辞,低着头恭恭敬敬回道:“三小姐还是那样,夫人也因为三小姐和怀孕的事总吃不好睡不好,二公子有时间还是多去看看夫人和三小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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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砚辞沉默放下茶盏:“知道,我空了就过去。”
他没给具体时间,说完没等春冬再说什么,便又问:“你一直等着我回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春冬心里还是紧张的。
但想到夫人的叮嘱和姐姐的死,春冬还是强撑着说了:“夫人明日想去归元寺祈福。”
陆砚辞听到这话,再次沉默了下来,他这次很长时间都没开口。
春冬低着头,看不到陆砚辞此时的表情,但感受着屋子里的安静,她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开始加速起来,她强行掐着自己的手心才有胆子继续往下说:“夫人这阵子实在睡不好,她以前每个月都要去归元寺祈福,现在三小姐这样,大夫说她胎相也不稳,夫人毕竟年纪大了,实在担心,这几日每日都是被噩梦惊醒……”
陆砚辞抿唇看着她,过了片刻才问:“非要明日?”
春冬听到这话,心下一惊,她不敢明确回答,但也怕误了夫人的事情,只能低着头小声说:“夫人现在这个情况,还是越快越好。”
未等陆砚辞说什么,她就顶着陆砚辞的注视说道:“二少爷明日可有空?要不您和夫人一起去?夫人看到您在,肯定高兴。”
她这样说,陆砚辞眼中的审视倒是淡了许多。
他倒是的确想跟着一起去。
母亲现在这个情况,他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
那日她对沈知意的怨恨之言还时刻在他耳边萦绕不绝,陆砚辞不想去承认他是担心沈知意出事,他只是不想让母亲再做傻事牵连到他。
但他明日另有要事在身。
这阵子他为了家里这些破事已经好几次告假,翰林院中本来就有不少看不惯他的人,就连他的上级也提点过他好几回,陆砚辞实在没办法再告假了。
本来想让春冬带话给母亲,过几日等他休沐的时间再陪她去,但想到昨日去看母亲,她的脸色的确十分难看。
他要真这么说,只怕会让母亲更加生气。
陆砚辞叹了口气,最后还是作罢了。
“去吧。”他发了话。
但看着埋着头看不到她脸上表情的春冬,陆砚辞又不紧不慢补充了一句:“你跟着母亲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个聪明人,母亲现在因为阿娩的事比从前糊涂了不少,你可别跟着她一起糊涂。”
“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更好的照顾母亲,别顺着她做些无法挽回的事,听明白了吗?”
陆砚辞语气冷静平和,春冬却听得心惊不已。
她哪里会听不出二少爷这是在警告她?可她能说什么?
她除了埋头应是,什么都说不了。
“去吧,让母亲好好吃好好睡,我空了就去看她和阿娩。”陆砚辞跟春冬说。
过了会,他又说了一句:“阿娩的仇,我有朝一日一定会给她报,你把这句话一并带给母亲。”
春冬又答应一声,这次语气轻松了一些。
之后陆砚辞让她离开,春冬便与人行完礼后,就先告辞了。
春冬走后,陆砚辞还看着她离开的身影。
广安进来,喊他:“主子。”
陆砚辞嗯了一声,吩咐他:“明日母亲要去归元寺,你多派些人过去跟着母亲,保护好她的安危,别叫她与其他人接触。”
广安是陆砚辞的心腹,自然听得出他这番话。
名为保护,实则也有监督之意,他没有迟疑,点头应是。
他出去吩咐,陆砚辞简单处理了下公务,便准备去左谧兰那。
他还是不放心母亲明日突然出门,想让她明日随母亲一起去,兰娘一向聪慧,有她跟着母亲,陆砚辞方能真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