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笼罩整片山林。雨水在屠夫狰狞的脸上肆意横流,顺着他脸上那道蜈蚣般的伤疤蜿蜒而下,更添几分凶戾。
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两个犹豫不前的手下,握枪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
“老...老大,”王波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雨水和冷汗混在一起从他额头上流下,“雨太大了,路都看不清...而且,马威已经...已经没了,没人能跟上那小子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张竞就急忙接话,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恐惧:“屠夫,我们刚才开了那么多枪,动静太大了!这黑灯瞎火的,枪声传得远,万一...万一把警察引来,那我们可就全完了!”
就在张竞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屠夫手中的手枪猛地抬起。
砰!砰!
枪声在暴雨中显得格外刺耳,像是摔碎在岩石上的瓦罐。
王波和张竞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口迅速洇开的暗红色。
王波的手指徒劳地在空中抓了几下,仿佛想要抓住什么,最终却只能无力地垂下。
张竞的嘴唇哆嗦着,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涌出的只有血沫。
两人先后直挺挺地倒进泥泞中,溅起混着血水的水花。
屠夫的枪口还冒着缕缕青烟,他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缓缓扫过剩下几个面无人色的手下。
光头黄强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脖子,喉结上下滚动着;
矮瘦的李老七把身体缩得更紧;
年轻的王小虎脸色惨白,握着猎枪的手指关节都发了白。
“还有谁想躺下陪他们?”屠夫的声音比浸泡在雨水里的石头更冷硬。
死寂笼罩着这片林地,只剩下暴雨砸在雨披上的密集噼啪声,以及远处滚动的闷雷。
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连吞咽口水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
“追!”良久,屠夫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一脚深一脚浅地继续向前迈步。
他的背影在暴雨中显得格外狰狞,仿佛一头随时会回头噬人的野兽。
亡命徒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跟上。
赏金依旧诱人,但屠夫这头恶狼的疯狂,让他们每个人都提心吊胆。
黄强刻意放慢脚步,凑到李老七身边,压低声音说:“老七,这...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
李老七警惕地看了一眼屠夫的背影,声音细若蚊蝇:“少说两句吧,没看见刚才...”
走在最后的王小虎紧紧攥着胸前的观音玉佩,那是他逃亡前,母亲硬塞给他的。
他在心里默念着佛祖保佑,双腿却止不住地发抖。
与此同时,在距离他们不到二百米的一处茂密树丛后,陈武正靠在一棵粗糙的松树上喘息。
剧烈运动牵动了腿上的伤口,让他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
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进衣领,带来刺骨的寒意。
但与身体的痛苦同时升起的,是一股更加冰冷、更加纯粹的东西。
那是曾在边境线上面对毒枭、外军时被彻底激发的杀戮本能。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久违的兴奋。
把他们都杀了。
这个念头如同划破夜空的闪电,让他脑子非常清晰。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他的眼神逐渐变得专注。
他仔细检查了手枪里的子弹,又摸了摸腰间的匕首,然后开始观察四周的地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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