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东的黑色奔驰穿过尘土飞扬的施工便道,在距离工地还有一公里处就被迫减速。
前方的景象让他微微蹙眉。
只见十几辆满载着猪粪的大型拖拉机横在路中央,将双向车道完全堵死。
拖拉机驾驶座上空无一人,钥匙却被拔走,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被堵在路上的车辆排起了长龙,不耐烦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几个货车司机站在车边焦躁地抽烟,嘴里骂骂咧咧。
"东哥,看来对方准备得很充分。"副驾驶上的陈晖脸色凝重。
林向东未置一词,只是示意陈景从旁边的土路绕行。
奔驰车在坑洼的土路上颠簸前行,车轮卷起漫天尘土。
当车子终于驶近工地入口时,眼前的混乱景象更是令人心惊。
工地临时围挡外,黑压压地聚集了不下几百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将入口堵得水泄不通。
人群中央,一辆破旧的三轮车上,躺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额头上缠着的纱布渗出刺目的血迹,双眼紧闭,不知是真昏还是假寐。
几个穿着朴素的男女围在车旁,情绪激动地指手画脚,唾沫横飞,正是老人的"家属"。
而与这群人对峙的,是另一番景象。
二十多辆金杯面包车沿着工地外围一字排开,引擎盖还散发着热气。
车旁,清一色站着身穿黑色紧身T恤、黑色长裤的青年,他们大多沉默,双手自然下垂贴在裤缝,眼神锐利,动作整齐划一,无声地散发出一种训练有素的压迫感。
徐峰、王超、猴子三人站在队伍最前面。
当林向东下车,走向人群中心时,喧嚣声瞬间小了许多。
黑衣青年们自动分开一条通道,人群的目光,无论是愤怒的、看热闹的、还是警惕的,都齐刷刷地聚焦在这个气质冷峻的年轻人身上。
"东哥。"陈晖立即迎了上来,他额头见汗,衬衫领口被扯开,显然刚才维持秩序时费了不少力气。
"怎么回事?"林向东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嘈杂。
陈晖快速汇报:"我问过咱们的司机小张了,他发誓拐弯时车速很慢,而且按了喇叭,绝对没碰到那老人。他说是那老头自己突然从路边冲出来,在车头前几步远的地方摔倒的。"
他话音刚落,三轮车旁一个穿着花衬衫、膀大腰圆的中年妇女立刻尖叫起来,手指几乎要戳到陈晖脸上:
"放你娘的狗屁!那么大个车拐过来,风都能把人带倒!我爸就是被你们的车吓到才摔倒的!你们这些黑心老板,撞了人还想赖账!"
被称作小张的司机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此刻脸上带着清晰的巴掌印,工作服也被撕扯得不成样子,他带着哭腔对林向东说:"东哥,我真没撞他!我敢对天发誓!他们不听我解释,上来就打我......"
林向东抬手,止住了司机的辩解。
他的目光扫过那群"家属",最后落在那位闭眼"昏迷"的老人身上,停留了两秒。
老人眼皮下的眼球似乎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既然老人家受伤了,争论对错没有意义,身体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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