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妹抱着被退回的老母鸡和粮食,失魂落魄地走回家。
巫师的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心上。
“身陷囹圄”、“沟通断绝”、“血光之灾”……这些词语和她梦中血色的浓雾交织在一起,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瘫坐在冰冷的土炕沿上,怀里那只老母鸡不安地咕咕叫着,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巨大的悲伤和恐惧。
儿子是她活下去唯一的指望,如果儿子真的没了,她这把老骨头还有什么奔头?
就在王金妹被这突如其来的“预言”击垮,精神恍惚之际,院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和一个陌生的男声。
“请问,是王定山的家吗?”
王金妹猛地一激灵,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难道是儿子托人捎信回来了?
她几乎是踉跄着扑到门口,猛地拉开了那扇破木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老金派来的男子。
他看到王金妹红肿的双眼,和失魂落魄的样子,脸上立刻堆起了沉重和同情。
“您是王定山的母亲吧?”男子语气低沉。
“是,我是!是我娃有消息了吗?”
王金妹急切地问,声音嘶哑。
男子低下头,重重地叹了口气,表演得天衣无缝:“大娘……您……您要节哀啊。我是定山的工友,受矿上委托来的……定山他……他在矿上出事了。”
王金妹只觉得眼前一黑,巫师的话瞬间在耳边炸响。
她死死抓住门框,才没让自己倒下去,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出……出啥事了?我娃咋了?”
“矿……矿塌了。”
男子按照老金的吩咐,语气悲痛地说,“定山他……没跑出来。人……人没了。埋得太深,一时半会儿也……也找不回来了。”
他说着,将一个沉甸甸的、用旧报纸包裹的方块递了过来,“这是矿上给的抚恤金,二十五万。矿上领导说了,让我一定交到您手上,让您……好好过日子。”
“没了……找不回来了……”
王金妹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字,目光呆滞地看着那包钱,却没有伸手去接。
二十五万,这对她来说是个天文数字,是儿子梦里都想挣来娶媳妇的钱。
可现在,钱来了,儿子却没了。
男子把钱硬塞到王金妹冰凉的手里,安慰道:“大娘,事情已经这样了,您想开点……这钱,您收好,千万别让外人知道。”
他完成任务,不想多留,又说了几句节哀的套话,便匆匆转身离开了。
王金妹抱着那包冰冷的、沉甸甸的钞票,像一尊雕塑般站在门口,望着男子消失在山路尽头。
寒风卷着尘土吹过,她单薄的身体瑟瑟发抖。
许久,她才抱着钱走进屋里。
关上门。
再也没出来过。
……
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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