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向东拉着还没完全适应新家的林岩出了门。
陈景已经开着黑色奔驰等在楼下。
“我们要去哪啊?今天过年....”
林岩皱着眉说道。
“爸,先带您去置办几身行头,就当过年的新衣服吧。”林向东语气轻松。
“我有衣服,刚买的,还是名牌呢。”
林岩嘴上这么说,可还是很自觉地坐进车里。
他和陈娟不一样。
在林岩看来,儿子有钱了,他们家的生活品质自然要提高。
车子停在了一家林岩只在财经杂志封面上见过logo的商场门口。
橱窗里的模特穿着他看不懂但感觉极贵的衣服,灯光打得地板都反着光,空气里飘着若有似无的高级香水味。林岩的脚步又开始迟疑了。
“向东,这……这地方东西得多贵啊?去百货大楼就行了……”林岩小声嘀咕着。
林向东却笑着揽住父亲的肩膀,不由分说地把他带进了一家店面装修极简却透着奢华的男装店。
“爸,以后场合不一样了,穿得太随意,别人会看轻您,也看轻您儿子。”
林向东笑着说道。
店员训练有素,并没有因为林岩朴素的旧皮衣而流露出任何异样,热情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林向东显然已是熟客,简短地交代了几句“适合我父亲”、“低调舒适为主”、“全要”之后,店员们便忙碌起来。
林岩像个木偶一样,被儿子和店员摆弄着试穿一件又一件他叫不出名字、但触感异常舒适柔软的衣服。羊毛衫、羊绒大衣、休闲裤、甚至还有几套看起来就很有派头的西装……每当林岩偷偷去翻吊牌,都会被那后面的数字吓得手一抖。
“太贵了!这哪是穿衣服,这是穿金子啊!”林岩连连摆手。
提高生活品质是要的。
可是,太贵了!
林向东只是笑,对店员说:“包起来。标签剪掉,旧的衣服麻烦帮我们处理了。”
接着,他转头对父亲说,“爸,习惯了就好。您儿子现在挣的钱,就是为了让您和妈过好日子的,别心疼。”
店员在一旁微笑着服务,她们对林向东这类的客人,是非常喜欢的。
豪爽,不麻烦。
一趟下来,林岩感觉自己像被剥了一层皮,又套上了一层不属于自己的、价格烫手的壳。手里大包小包提着的,是他过去一年工资可能都买不起的“行头”。
这还没完。林向东又把他拉进了一家手表店。
玻璃柜台里,那些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和精密机械美感的表,价格标签上的零多得林岩眼晕。
“男人得有一块好表。”林向东让店员取出其中一块设计沉稳大气的,“爸,试试这个。”
林岩的手腕常年裸露在外干活,皮肤粗糙,关节粗大。
当那块沉甸甸、凉丝丝的表带扣在他手腕上时,他感觉像是被铐上了一个他无法理解的价值符号。
他几乎不敢动弹,生怕磕了碰了。
“不行不行,这太招摇了,我一个老头子戴这个干嘛……”他急着想摘下来。
林向东按住他的手:“戴着,好看。开票吧。”
语气平淡,却不容拒绝。
导购员微笑着,帮林向东开票。
中午吃饭是在商场顶楼。
这是一家能俯瞰半个城市的餐厅,吃的什么林岩根本没尝出味道,他只知道很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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