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后，大家陆续离开。周正和秦筝落在最后，收拾桌上的资料。
“今天进展不错。”周正低声说，“你的思路很关键。”
“找到平衡点而已。”秦筝整理文件，没抬头，“深蓝和锐瞳的技术底子比预想的扎实，配合度也高。试点选得不错。”
“省里做了些工作。”周正意有所指，“特别是锐瞳，顶住了诱惑。”
秦筝动作顿了下，抬眼看周正，眼神带着询问。
周正压低声音，简单说了省里工作组介入、帮扶锐瞳顶住境外资本压力的事。
秦筝听完，眼神一凝：“动作很快。看来省里决心很大。”
“产业安全，没退路。”周正语气坚定。
秦筝点点头，没再多说，但眼神里有了无声的赞许和默契。
两人一起走出省军区大楼。天已经黑了，灯亮了起来。晚风吹着，带点初夏的暖意。
“一起吃个便饭？”周正停下脚步，看向秦筝，“算庆祝今天的技术突破，也谢秦少校的专业支持。”他语气自然，带点难得的轻松。
秦筝有点意外，接着嘴角微扬，露出浅浅一笑：“周处长请客，不能拒绝。不过，得找个安静的地方。”
“老地方？江南小馆有个小包间，很安静。”周正提议。
“好。”秦筝点头。
车子一前一后离开省军区。到了熟悉的江南小馆，进了熟悉的临窗小包间。点了几碟精致小菜，两碗米饭。
没谈工作，没说任务。两人都卸下了白天的“盔甲”，气氛轻松不少。周正难得讲了些在发改委遇到的趣事和挑战，秦筝也分享了技术评估中碰到的一些好笑案例。小小的空间里偶尔传出笑声。
“说起来，”周正给秦筝倒了杯清茶，“这次多亏你提醒境外资本的事，我们才能抢在前面。”
“职责所在。”秦筝端起茶杯，“但这只是开始。那些资本不会轻易放弃，手段只会更隐蔽。你们工作组要一直盯着，特别是资金链脆弱的初创企业。”
“已经在考虑建长效监测和快速响应机制了。”周正点头，“对了，你们那边……对‘前沿科技资本’和‘星海创投’，有更具体的线索吗？”
秦筝放下茶杯，神情变回工作时的审慎：“还在查。初步判断，这两家背后有更复杂的国际资本网络和技术掮客。目标很明确，就是盯着我们新兴的、有核心壁垒的AI安防技术。动机不只是商业窃取，可能还涉及更深的情报收集和未来供应链的潜在控制。”
她声音不高，却让周正感到寒意。这场暗战的水，比他想的更深。
“明白了。”周正沉声说，“我们会提高警惕。”
饭吃得差不多，夜已经深了。两人走出餐馆，站在路边。
“我送你回去？”周正问。
“不用，我开车了。”秦筝摇摇头，晚风吹动她额前的碎发，“你自己也小心，周处长。你现在的位置，盯着你的人不少。”
“我知道。”周正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在夜色里很清楚，“你执行任务，也多保重。”
“嗯。”秦筝应了一声，拉开车门，“走了。有事联系。”
“好。”周正看着她的车灯汇入车流，消失在城市的灯火里。
他独自站在街头，晚风带着暖意，心里却想着秦筝最后说的境外资本的事。蓝图已经画好，军地协同已经起步，但水面下的暗流，变得更汹涌了。安全这条路，每一步都像踩在薄冰上。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自己的车。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