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一切都好了。
我们都在,我们都好好的……如果你们都留在遗迹,我该有多心疼啊......其实我都知道,漪儿才是最难受的那个,你心里背负的比任何人都沉重,夫君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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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柔漪顿时哭的更凶了,手指死死掐着凌不凡的手臂,让自己不哭出声。
许久后她才抬起头,眼睛肿得厉害,却比之前多了几分生气和光亮。
“娘子哭够了?”凌不凡低头在其苍白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烟柔漪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脸,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那个……衣服……被我……”
凌不凡失笑,捧住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一件衣服算什么?
你就是把我这身衣服哭透了,我也甘之如饴。”
烟柔漪看着他眼中熟悉的戏谑和温柔,苍白的脸颊终于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彻底松弛下来。
她冷哼一声淡淡道:“哼……活着就好。”
这一次,声音里没有了哽咽,一如既往......
“是啊娘子......活着就好。”凌不凡却是紧紧拥着她,不禁感叹。
“我还好,主要是雪儿......这些天她没日没夜的下水找你......每次都是真气殆尽才上岸......”烟柔漪在怀中推了推凌不凡提醒道。
凌不凡闻言急忙来到澹泠雪面前蹲下,小心翼翼地执起她那双冰凉的手。
澹泠雪顿时有些慌了神,急忙将小手抽了回去......
“娘子让我看看......乖。”
凌不凡急忙抓住她的手,指尖原本的莹润早已被长时间的江水浸泡夺去,呈现出一种巴巴的苍白,甚至有些浮肿,指尖冰凉,微微颤抖着。
凌不凡轻柔抚过那些褶皱和浮肿,仿佛触碰一件极易碎裂的珍宝。
他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她,那是一种无以言表的心疼。
“雪儿……”他脸上写满歉疚,“你这傻丫头……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你这不折磨夫君吗.....”
澹泠雪原本止住的泪水,因他这充满疼惜的触碰和话语再次悄然滑落。
“我……找不到你……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这句话,平淡至极,却重逾千斤。
他起身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对不起,雪儿,对不起……
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保证……”
澹泠雪闭上眸子安静地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熟悉的心跳,这是她在冰冷江水中无数次绝望寻找时唯一奢望的港湾。
“凡……”
她极少这样唤他,每次开口,都让凌不凡心尖发颤,“下次……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我怕……”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凌不凡收紧了手臂,下颌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嗅着她发间残留的淡淡水汽和冷香,郑重地许下承诺,“无论去哪里,我们都一起!
就算刀山火海,也带你一起闯!”
澹泠雪在他怀里轻轻点了点头,仿佛终于得到了某种渴望已久的安全承诺,一直紧绷的身体彻底柔软下来,依赖地靠着他。
安抚好澹泠雪,凌不凡这才想起一事:“对了,春香呢?
我让她和左府主去接你们,怎么只见你们回来?”
提到春香,烟柔漪解释道:“她得把船开回来,所以我们先回来了。”
“这丫头……”他语气里满是宠溺,“差点把船忘了,这可是瑶儿的家底,倒是比我会持家......”
这番话说得众人破涕为笑,方才那沉重悲戚的气氛终于彻底缓和下来,染上了几分劫后余生的温馨与轻快。
“好了,虚惊一场,大家都辛苦了。”凌不凡揽着澹泠雪香肩,“今天先都回去好好梳洗歇息,把精神养回来。
这几天能放松就多放松,过几天诸位娘子怕是得有事做了......”
“你是打算跟宁陾做最后的决战了吗?”烟柔漪询问道。
凌不凡点头:“是啊.....宁陾不是坐不住了吗,他想战我东陵自然得奉陪到底!
娘子你立即给大炎休书一份,就说我东陵接下来!
想怎么玩都奉陪到底!”
武瑶点头:“夫君放心,战书早已拟好!”
“好!诸位娘子都去休息吧,特别是你们姐妹二人!”凌不凡柔声道。
众女纷纷点头,各自回去休息。
“雪儿走吧,我先送你们去休息!
估计消息送去起码需要两天,这几天好生休息。”凌不凡则亲自送澹泠雪和烟柔漪回宫歇息......
大炎皇宫,金殿之上。
当东陵正式应战的折子呈递到宁陾面前时,整个朝堂先是一静,随即如同滚油滴水般炸裂开来!
“东陵竟真的敢应战?!”
“哈哈哈!自寻死路!
陛下神机妙算,东陵果然中计!”
“看来那凌不凡身死,东陵已是群龙无首,慌不择路了!竟想出如此昏招!”
“此乃天佑我大炎,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群臣亢奋,喜形于色!!!
然而,御座之上的宁陾,脸上却不见半分喜色。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正锐利地盯着那份措辞强硬的应战书,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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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干脆了,干脆得反常......
凌不凡死后,东陵士气一落再落,战线收缩,据探子回报,其联盟甚至已有暗流涌动。
在这种不利的局面下,武瑶和陆云裳两个女人,怎会有如此魄力,如此果断地接下这场看似必败无疑的大宗师之战?
她们凭什么敢?
除非……她们有了不得不战、甚至敢战的底气......
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念头,如同毒蛇骤然窜入宁陾的心底,让他敲击扶手的手指猛地顿住......
“众卿且慢欢喜。”宁陾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压下了殿内的喧嚣。
他缓缓起身,拿起那份应战书来回走动:“东陵应战,未必是狗急跳墙。
或许……是另有倚仗。”
“陛下的意思是?”有大臣疑惑道。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纵然东陵真元大伤,亦不可轻敌,更何况死的不过是凌不凡一人罢了,别忘了宁春的人马还被围困在陈都,如今的优势皆是浮于表面的假象罢了。”宁陾淡淡道
“此战关乎国运,朕需斟酌一二。
尔等先退下,严密监视东陵与诸国动向,未有朕之明令,不得擅动......”
“这!陛下这可是......”群臣虽心有不悦,但见宁陾神色凝重,不敢多问,纷纷躬身退下。
空荡的大殿内,宁陾独自一人立于御阶之上,目光再次落在那份应战书上,眼神变幻莫测。
良久,他冷笑一声:“凌不凡……若真是你回来了,想借此战引蛇出洞,扳回一城?
朕便陪你玩玩这局棋!”
他回到御案前,铺开一张特制的羊皮纸,却并未提笔书写战书或策略。
而是拿起朱笔,极其专注地,在羊皮纸上绘制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吹干墨迹,将羊皮纸卷起,装入一个普通的信筒密封好。
“来人。”
一名影卫如同鬼魅般现身跪地。
“将此物,亲手送至东陵金陵,务必交到东陵皇后武瑶手中。
不得有误。”宁陾的声音淡淡道。
“是!”侍卫接过信筒,瞬间消失。
………
燕国边境前线,苏卫帅帐。
烛火摇曳,映照着苏卫那张因常年征战而显得苍老憔悴的脸庞。
这些天镇南王的攻势极为猛烈,纵然有火炮在手,依旧占据不了太大的优势,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主心骨没了.....
自陛下噩耗传来,军心浮动,大炎攻势如潮,他承受的压力如山般巨大。
不仅要抵挡宁宇的猛攻,更要时刻弹压军中因主君陨落而生的恐慌与异动,更何况这其中的主力还是陛下的娘子,这就更加致命了......
亲卫队长悄无声息入帐,手中捧着一封火漆密封:“苏帅,金陵来的密信,最高等级......”
苏卫揉了揉眉心,伸手接过。
信纸展开,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信的内容很简短,没有抬头,没有落款,只有寥寥数语:
“朕安。
稳守防线,外松内紧。
示敌以弱,骄其心志。
待时机至,听令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