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场惊心动魄的思想之战,以一种最体面、最和谐的方式落幕时,
整个帝国因新旧对立紧绷多年的神经,
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松弛下来。
旧的信仰未被暴力摧毁,而是被恭敬地送进了博物馆。
新的思想也没化作一家独大的暴君,而是学会了与历史握手言和。
这就是年轻的帝王赵乾,与他那堪称神迹的智囊天团,
交出的一份满载东方智慧与文明自信的满分答卷!
于是,在历经两年金融崩盘、社会动荡与思想交锋后,
大宁格物二十六年夏,紫光阁。
帝国最高战略会议再次召开。
可这一次,大殿内的气氛不再是往日那危机四伏、博弈激烈的沉重。
而是弥漫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凤凰涅盘般的新生喜悦!
无论新派旧派,所有大臣,
脸上都洋溢着发自肺腑的自豪。
他们知道,自己与这饱经波折的帝国,
终于活了下来。
不仅活下来,还比以往任何时代都更清醒、更强大!
“诸位爱卿。”
御座上,年轻的帝王赵乾缓缓起身。
他那张年轻的脸庞,早已褪去所有稚嫩与狂热,
取而代之的,是在血与火淬炼中沉淀的帝王沉稳。
“京城之创已平。”
“江南之乱已定。”
“劳资之争已和。”
“思想之战已统。”
“我大宁帝国这艘无畏巨轮,”
“在经历那场足以倾覆的完美风暴后,”
“非但没有沉没,”
“反而更加坚韧、更加恢宏!”
“这不是朕一人之功,”
“乃是在座诸位,与天下万民同舟共济的不世伟业!”
言罢!
他竟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对下方所有与他共渡劫难的同舟之人,
深深鞠了一躬!
“吾皇圣明!”
“臣等不敢当!”
君臣同心,众志成城!
那股足以让任何外敌胆寒的民族凝聚力,
在这一刻攀至顶峰!
“然而!”
赵乾缓缓直起身,那沉稳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
“风暴虽已过去,”
“病根却未根除!”
这话如一盆刺骨的冷水,
瞬间浇灭了所有人的盲目乐观!
是啊!
那场险些颠覆帝国的风暴,根源何在?
仅仅是几个复古派阴谋家的作乱吗?
不!
所有人心知肚明。
那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真正的问题,是那“黑色之日”后被撕裂的社会肌体,
以及那无处安放的资本与人力的巨大堰塞湖!
“老师。”赵乾的目光转向帝师张小山,“朕不想听歌功颂德的空话。”
“朕只想知道,”
“这病,”
“到底该怎么治?”
张小山缓缓出列。
他未急着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那位始终沉默的“铁面财神”。
“陛下,”
“此事当问病理,”
“更当问经济。”
“豆子。”
“是三哥。”
户部尚书张豆子缓步上前。
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没带任何账本,
因为所有数字早已刻在他那如精密计算机般的大脑里!
“陛下,”
“诸位大人,”
“今日我等面临的困局,”
“表面是‘乱’,”
“根源却是‘堵’。”
他缓缓伸出两根手指。
“其一,人之堵。”
“我大基建狂潮历时五年,先后征召建设兵团三百余万!”
“他们本是农夫,却在工程中学会了开蒸汽机、识图纸、砌水泥。”
“他们习惯了三倍于市价的工钱,习惯了城市的繁华,”
“也习惯了作为工人的尊严。”
“如今大基建落幕,这三百万身怀绝技、心比天高的劳工,”
“便如一条被堵在三峡之上的悬河!”
“他们回不去贫瘠的土地,”
“也融不进早已饱和的城市,”
“只能游荡于市井之间,成为社会稳定的最大隐患!”
这话一出,
大殿内寒意阵阵!
三百万!
那是三百万血气方刚、见识过新世界的青壮!
这股力量若不妥善疏导,
一旦爆发,
其威力将远超勤王之乱百倍!
“其二,”张豆子声音更冷,“钱之堵。”
“为救市,中央钱庄向市场注入资本一万万八千万两!”
“后通过国债回笼一万万六千万两!”
“表面看,我们赢了。”
“但实际上!”他铁面上首露无奈苦笑,“我们只是将那滔天洪水,”
“暂时圈禁在国库这小池子里!”
“这笔钱,不是财富!”
“它是债务!”
“是国家欠人民的债务!”
“它每日都在生利息,吞噬我等的国本!”
“若不尽快为它找到回报更高的投资渠道,”
“不出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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