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听说,这个猪行十分会做人做事,每次宰杀后得来的下水、猪血还有猪头等物,都会免费分发给附近的住户。”
衙差道,“这拿人手短,吃人嘴短,附近的百姓白得了许多东西,自然也就不再找麻烦。”
还能这样?
程筠舟咂了咂嘴,感慨不已,“这做生意的人就是做生意的人,真是不一般,万事想的如此周全……”
一直沉默的陆明河却是忽地抬了头,“去看看!”
“去哪儿?”程筠舟一怔。
“去猪行买下,用来杀猪的院子。”
陆明河发话,有衙差在前面带路。
院子距离这里并不远,尤其是从小巷子里面走,不过就是半盏茶的功夫。
院门有些破旧,虚掩着,露着宽大的门缝。
透过门缝,能看得到里面的人忙着将猪捆绑起来,放到屠宰的大案台上。
能听得到猪撕心裂肺的叫声,也能闻得到这里面传出来的十分浓烈的血腥气。
衙差上前,推门而入。
“开封府办案!一应人等,速速过来,向陆巡使和程巡判回话!”
正在院中杀猪的几个人,被这突如其来吓了一跳,急忙放下了手中宽大锋利的屠宰刀。
“见过陆巡使。”
一众人行礼之后,为首的一个孔武有力,生着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到了最前面,满脸堆笑,“不知陆巡使与程巡判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这附近前天晚上发生了一桩案子,你们可知道?”程筠舟问。
“听说过一耳朵。”中年汉子回答,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那陆巡使和程巡判来这里……莫不是怀疑我们这里和案子有关?”
“冤枉,冤枉啊!我们都是本本分分给东家做活的人,这两日除了白天在这里杀猪,给几处酒楼送猪肉,其余时间,皆是不在此处。”
“我们与此案子,并无半分干系,还请二位大人明察!”
说着话,中年汉子便行了个大礼。
而其他几个人,也是纷纷附和,极力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七嘴八舌的,声音十分嘈杂。
“肃静!”程筠舟怒喝。
一众人见状,急忙住了口,再也不敢说话,连头都低了下去,但仍旧是十分不安地攥着手,显得颇为慌乱。
“我们开封府左军巡院只是过来查看,并不是说你们与此案一定有关联,你们莫要吵闹,我们问什么,你们答什么就是。”
程筠舟道,“但唯有一点,你们答的,必须得是实话,否则……”
后面的话,程筠舟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其中的意思,顿时将头点得如同捣蒜一般。
为首那位中年汉子也急忙道,“二位大人请问,我们一定知无不言。”
程筠舟微微颔首,看向陆明河。
而陆明河此时已经在院子里面大致转了一圈,略略查看了一番,最终目光落在了宰猪案台旁边的一个铡刀上。
铡刀极大,且刀刃在日光照耀下泛起森森寒光,看起来十分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