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妇在这世上的所有,全都没有了,没有了……”
沈氏似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悲痛,掩面痛哭起来。
原本跪得直直的身体也再也坚持不住,瘫坐在了地上,难以起身。
这幅模样,只看的在一旁记录的宋万阳面色悲切,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沈氏,当真是命途多舛,令人唏嘘。
而对于此时她是杀害张怀安外室和私生子最大嫌疑人贩之事,并无丝毫慌张甚至为自己辩驳之意,大约也是哀莫大于心死。
宋万阳再次叹了口气。
程筠舟则是颇为玩味地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陆明河亦是并不言语,面色更是波澜不惊,似根本不曾听到沈氏所说的这些话一般。
直到沈氏哭了许久,声音都越来越细小,陆明河这才抬了手,“先将沈氏带下去,仔细看管。”
“是。”有衙差上前,将此时已经哭的几近晕厥的沈氏带了下去。
待一众人退下,程筠舟将方才宋万阳所记录的文字,仔细端详了一番,勾唇笑了起来,“看来,所有的事情都清楚了。”
“怎么说?”陆明河问。
“这沈氏命途多舛,至亲接连离世,她将所有的寄托和希望都放到了张怀安的身上,最终却发现张怀安始乱终弃,恼怒之下,命人杀害了张怀安的外室和私生子来泄愤。”
程筠舟道,“这个沈氏,口口声声说自己并不曾做此事,更没有理由,却又将自己的动机说了个清清楚楚,还真是……”
难以评价!
“听起来,是合情合理。”
陆明河点头,却又皱眉,“可将那对母子的面容毁去,又是为何?”
“泄愤嘛,自然也就无所不用其极。”程筠舟道,“大约也是不愿看到二人的面容,所以才会如此。”
“既是泄愤,既是无所不用其极,却只毁去了面容,身上其他地方虽有淤青,却无过多重伤,连衣裳头饰都穿戴整齐,不觉得有些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