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十石毫不在意地摆摆手,示意管家住嘴。
“大不了鱼死网破,再说了,浙江沈家与我松江沈家有什么关系?”
树大分支。
方能断枝不伤根。
管家连连点头,以示附和。
“可是老爷,杨通判到底是朝廷命官,就这么拦在门外,未免也……”
“他都不给我脸面,我还要顾及他当不当官?”
若不是看在杨缜身边有锦衣卫跟着,沈十石早就命人敲杨缜几下闷棍,扔到吴淞江口喂鲨鱼去了。
杨家他都没放在眼里,何惧杨缜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去,给杨缜他大伯递个话,若是管不好杨缜这张嘴,小心杨家在丝绸行当没有立足之地!”
杨家是丝绸行当的新秀,向来做事巴结着沈家。
杨缜的大伯正是杨家商行暗地里的掌舵人。
“杨家都是一群沽名钓誉的,一边敛着财,一边做着官,还说什么泼天的富贵,只怕是卧薪尝胆,推举出杨缜为官,反过来咬我沈家一口!”
管家便明白了。
要是杨家主不同意,就拿这话,把屎盆子全部扣到杨家头上。
断了杨缜要拿此事要挟老爷的念想。
“老爷你放心,不论是杨缜还是杨家,就是河里的一条小泥鳅,还想跟沈家斗,不自量力!”
“啪!”
一尾巴掌大的鲫鱼刚咬了钩,不等沈十石把它拉上来,就被甩了一脸水,落进了湖里。
沈十石目光幽幽地盯着游往水草中去的鲫鱼,蓦地扔下手里的钓竿。
“来人!”
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活了。
“下绝户网,把这湖里的鲫鱼全部给我捞上来!”
从今往后,沈家这大湖里,再也不会养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杂鱼。
……
门外。
杨缜苦口婆心的喊得嗓子冒了烟。
最后对着无动于衷的门房问道:“我说的话,你都记下了吗,马上去转告给沈世伯!”
“沈什么伯?”
门房一只手扶着左耳,凑近杨缜的马头。
马儿喷着口水摇头往旁边躲,白发苍苍的门房也不恼,继而又问。
“什么世伯来着?”
“……”
杨缜真想给这个老门房来几鞭子,好让老门房长长记性。
可这老门房光是自己站着,就摇摇晃晃,要倒不倒的,他又担心自己这一鞭子下去伤了人命,被讹诈。
杨缜到现在算是看明白了。
沈十石是根本不想见他,故意弄来一个老翁糊弄他。
“陆百户,沈家不开门,我见不了沈十石,这可怎么办?”
杨缜急得额头直冒汗,希望陆垚能够使些手段。
不都说锦衣卫有通天入地之能吗?
陛下给他这么多人,总不能都是来给他当护卫的吧?
“杨通判,我有文招和武招两招,不知道杨通判擅长使用哪一招?”
此话一出,杨缜双眼一阵放光。
就知道锦衣卫有法子!
“我是文官,当然是用文招。”
陆垚看了一眼主动凑近的老门房,故意似笑非笑的敲打着。
“杨通判不是查了沈家在松江府名下的耕地,有许多耕地还存在着纠纷,有百姓曾状告过沈家家丁,欺负他们不识字,利用灾年借款差价,诓骗他们手里的耕地,虽是沈家家丁所为,但最终耕地是谁,杨通判要复核的时候,就应该见谁,不然就可以以案件有疑为由,向刑部提出翻案,哪怕松江知府早已换了人,陛下一声令下,也能把人叫来重新审这些案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