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垣征四郎。。。这条他放出去的恶狼,如今却被困在了忻口的群山之中。
那条诱人的“蒙古灭宋”之路,此刻显得如此遥远而艰难。
一股巨大的压力,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他的心头。
他知道,自己和板垣,都已经没有退路了。
忻口,必须突破!太原,必须拿下!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
淞沪。
十月的蕰藻浜,河水已被染成锈色。
晨雾弥漫在河面上,与硝烟交织,形成一层厚重的灰幕。
河岸两侧的芦苇丛早已被炮火蹂躏得东倒西歪,焦黑的断杆在微风中颤抖。
泥土被反复翻起,弹坑连着弹坑,有些积着浑浊的血水,有些还冒着青烟。
李长明趴在泥泞的战壕里,手指紧紧扣着中正式步枪的扳机。
他的军装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泥土,血迹和汗水混合在一起,结成硬邦邦的一层。
三天了,日军对蕰藻浜防线的进攻一刻未停。
“连长,鬼子又上来了!”身旁的小山东声音嘶哑,这个才十八岁的小伙子脸上沾满黑灰,只有眼睛还透着光亮。
李长明不用望远镜也能看到对岸日军在调动。
坦克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像是死神的低吟,他粗略数了数,至少有十辆战车正在渡河,后面跟着黑压压的步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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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体准备!”李长明的吼声在阵地上传开,嘶哑却有力。
阵地上仅存的百多名士兵纷纷拉动枪栓,手榴弹被集中到前沿。
他们的眼神疲惫却坚定,没有人退缩,这些人已经与日军周旋了整整两个月,从八字桥到蕰藻浜,身边的战友换了一茬又一茬。
日军的炮火准备开始了。
炮弹如雨点般落下,震得大地颤抖。战壕前的木桩被炸飞,泥土四溅。
一个年轻的士兵被直接命中,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化作血雾。
李长明蜷缩在战壕底部,双手护头。
碎石和土块砸在他的背上,疼痛早已麻木,他想起家乡的麦田,金黄的麦浪在风中起伏,那是何等宁静的景象,他已经三个月没有收到家书了。
炮击稍歇,日军步兵在坦克掩护下开始冲锋。
“打!”李长明一声令下,阵地上所有火力一齐开火。
机枪喷吐火舌,步枪子弹呼啸而出。
日军如割麦般倒下,但更多的敌人涌上来,坦克炮不断轰击阵地,每一声爆炸都伴随着惨叫。
“手榴弹!”李长明命令道。
士兵们奋力投出手榴弹,几辆日军坦克被炸毁,但仍有大量战车突破防线,日军步兵紧随其后,跳进战壕展开白刃战。
刺刀见红的搏杀开始了,李长明用步枪格开一个日军的突刺,反手用枪托砸碎对方的面骨,小山东挺着刺刀连续捅穿两个敌人,自己腰部也中了一刀,鲜血汩汩涌出。
“医务兵!”李长明扶住摇摇欲坠的小山东,但这个年轻的士兵已经没了呼吸。
战至中午,防线开始出现动摇迹象。
右翼的胡家宅,塔河桥相继失守,日军正向大场方向突进。
李长明所在的连队原本有一百二十人,现在能站起来的不足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