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苏,还等什么?上次让他们滑过去了,这次铁证摆在眼前,难道还能轻轻放下?”
苏诚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院中在暮色里渐显轮廓的苍松,沉默了片刻。
“自然不能。”
他转过身,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备车吧。老刘,我们再去讨个说法。”
这一次,不再是如同上次那般带着强烈情绪化的质问。
两位老人脸上更多的是沉凝和冷肃。
黑色的轿车平稳地驶入那条庄严的通道,经过岗哨严格的查验后,缓缓深入。
夕阳的余晖将车漆映得发亮,也照亮了车内两位老人坚毅的侧脸。
车子经过那面巨大的影壁,“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在夕阳下闪烁着金色的、庄重肃穆的光芒。
轿车没有丝毫停留,平稳地驶向深处。
这一次,他们手握着实实在在的、指向明确的证据链开端。
这一次,他们不仅仅是兴师问罪,更是要一个彻底的了断!
......
燕京。
一处二层小楼。
钟家。
客厅里,午后的阳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斑驳驳的光影。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茶香,却驱不散那股子无形的沉闷。
钟正国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怀里抱着刚满三岁的外孙钟浩然。
孩子手里攥着一个精致的合金小汽车模型,嘴里发出“呜呜”的模仿引擎声,玩得正专心。
钟正国低着头,看似全神贯注地看着外孙,嘴角甚至还勉强扯着一丝慈祥的弧度,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他的眼神是散的,透着一种极力掩饰却依旧漏了底的精疲力竭和浓得化不开的忧惧。
女儿钟小艾坐在一旁,细心削着一个苹果,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垂落下来。
她偶尔抬眼看看父亲,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一下。
她看得出来,父亲这几天瘦了不少,眼下的乌青很重,连抱着孩子的动作都显得有些僵硬。
她知道父亲在担心什么,赵瑞龙那个祸害竟然被抓回来了!
这个消息像一块巨石,砸碎了钟家好不容易才维持住的、那点脆弱的平静。
她心里也慌,但不敢表露,只能尽量让气氛显得轻松些。
“爸,你看浩然,这专注劲儿,以后没准能当个工程师。”
钟小艾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放在小碟子里,递给父亲,试图找点话说。
钟正国像是被惊醒,猛地回神,接过碟子,含糊地应着:“嗯,好,好...工程师好,搞技术,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