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盯上他了?”
“嘿嘿,有那么一阵子吧。小的没什么本事,就是狗鼻子很有准头,见着蔡与正就能闻到一股子奇怪的味儿,很难不怀疑他啊。”
徐绮琢磨了一下他话里的意思。
仔细想,蔡与正确实总在一些相关的边缘游走。
安富田失踪前,他出现了;撷芳渡背靠指挥佥事府,他与府中大管事赵禄有姻亲;现在此处出现了一张疑似惠民药局的支取药单,而他又与之有扯不断的关系。
在九里山设粥棚……
哪件事都跟他没有直接联系,但哪件事都能摸到他的影子。
胡青的猜忌不是无迹可寻。
这人确实……
“当然,那个南鹤也很可疑。”胡青突然转了目标,哼笑道,“他开的方子都喜欢叫病人去惠民药局抓药,很难说这支取方子是不是出自他手呢?”
徐绮才刚与他有了点儿共识。忍不住朝他丢了一记眼刀。
胡青吃吃笑起来,似乎以挑起她的脾气为乐。
谭九鼎瞥了他一眼,提出个猜想:“穆安行会不会就是抓药制药之人?”
“咦?你的意思是……他被同伙灭口了?”
相较徐绮的惊讶,胡青反而拍手叫好:
“好好好!他的同伙不就是南鹤吗?是那老匹夫把他脑袋砍了?”
“你别瞎说!”徐绮气道,“先生双腿行动不便,这种阴湿之地需得弯腰钻身才能挤入,他如何进得来?”
“哎呀呀,爆竹一样呢,”胡青故作骇然,笑起来,“小的就是胡乱一说,三小姐何须置气?”
见他态度轻浮,嘴里没个三五落地的实话,徐绮更恼了,撇过头去干脆不想理会他。
她对谭九鼎道:“无论是谁,此人一定知道这个密道密室,熟悉撷芳渡的人最有嫌疑。”
“赵禄?”
“不是没可能,他是幕后东家。”
谭九鼎沉思片刻,斜眼问胡青:“你当初又是怎么找到这密室的?”
“嘿,媚卿说的。撷芳渡里的人都知道密道有个岔路,是个死胡同,但至于这里什么时候被人改成了制药间,就不得而知了。”
“我也是有一次打这里钻过,闻到了怪味儿。”
“怪味?”
胡青指了指满是血迹的木盆。“死人味儿呗。”
“只有脑袋,身子却没了……”谭九鼎疑问,“你是不是跟凶手擦肩而过?在他搬走尸身的时候闯了进来?”
“谁知道?或许吧。”
“从你发现穆安行的人头,到你丢进院里,相隔多少时间?”
“就三天。”
胡青不咸不淡道:“其实我一开始没拿走,只是知道这里有颗人头,后来叫人查了查,发现生生堂的穆安行不见了,所以怀疑是他。”
“于是你就叫媚卿假装他夫人去报了案?”
“嘿,就是这样。”胡青指着谭九鼎说,“那天你追我追得紧,我才想到躲进这里,然后拿这颗人头出去,丢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