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下旬,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
空气湿度高度都维持在非常适宜的水平。
对于侦察连的兵们来说,这意味着:新一周的“美好生活”,又开始了。
“一班一班,撅个腚的那个兵,自觉站起身!别装了,我看到你了。”
树影间,一个人影轻轻一顿,屁股悄悄收了回去。
他动也不动地贴在树干上,身上绑着伪装网,叶子和枯枝掩住半边脸。
仿佛已经融入了大自然,他不是侵入者,只是一不小心迷了路。
假装没有听见耳机里的声音。
他心里默念:我不是目标,我只是棵树,我迷了路——不,我是路的一部分……
“还赖着那不动?你以为我开玩笑?小伙子,针打到你身上,可别站起来喊我欺负你!”
树影下的双梓晨闭上眼,面无表情。他是坚定的唯心主义者:只要他看不见世界,世界也就不存在。
连长的声音只是幻觉,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他根本没有……
砰!
一颗石子突如其来,准确无误地从他额前擦过。
嗒。
落地时,离他不过十公分。
他甚至能感受到凛冽的风声,擦过他的耳朵。
“太欺负人了,又是我!”
他把帽子从头上猛地拿下来,狠狠砸了下地。
把自己疼的不轻,气的直呼呼,也阻挡不了淘汰的命运。
“哒哒哒哒哒哒。”
远处响起哒哒哒哒哒哒的急促响声,模拟“报销”的提示音格外刺耳。
他们一个班,又报销的差不多了。
林天扛着枪,哼着小曲,晃晃悠悠地回到车上。
散步似的,满脸悠闲。
他打开车上的扩音器,声音顿时传遍整片演训场:
“很高兴地告诉各位,你们今天坚持了二十分钟才全军覆没。”
“比上次足足多了三分钟,是显着进步。”
他翻了翻手边的训练登记表,笑道:“规矩还是老规矩,最先被我找出来的,打扫连部所有厕所卫生。”
“剩下的……”
他叹了口气,看向表格底部那一栏。
“跟我深度接触连部的土地。”
“唉!”战士们哀嚎成一片,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心碎。
又出公务了,这个“公务”可以是各个方面。
一句话总结:除了训练外的所有和训练无关的东西。
林天早已打开了车厢,拎起几把军用剪草剪刀,甩手一挥。
“集合!干活儿去。”
他一马当先,带着一群面如土色的兄弟们杀向草地。
“两个小时!抓紧节奏!”他边走边喊,“当是耐心训练,我看哪个班弄得又快又好。”
林天手里提着草,抬眼一看,“还有,那个谁,别老拿自己手当工具!我这有护手霜,晚上找我领去!”
“不过这个活,得干的漂亮。”
他语速很快,肺活量还大,每个人都能听到:“这次检查,咱们连,必须来条狗,都找不出异味。”
“训练成绩高,连队环境也得拿得出手....”
林天来到这训练场周围的草丛中,嘴就没停过。
他不当连长前,是万万想不到,自己这双拿过刀,拿过枪,扔过炸弹的手。
有一天会拿起剪刀,提起捅。
给这个“大草”做马杀鸡。
论基层连长一天有多少事。
做训练是本职工作,和战士谈心是本职工作,解决战士的情感问题居然也是本职工作。
他都没谈过两次恋爱,在晚上得劝因为失恋哭的稀里哗啦的兵。
一劝就是好几天。
在训练强度这么大的情况下,还能和外面的姑娘牵上线,他也是服了。
还有伙食预算,月初吃多了,月末还得还回来。
结果营里后勤那几天追着他声讨。
最后整个连最后那几天天天吃土豆炖萝卜。
要不是规定不允许,他真的要自掏腰包把这个账平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