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贵人被他甩得后退两步，扶着软榻的扶手才站稳。
她看着被捆在庭院里的宫女太监，
看着他们眼里的恐惧，看着内侍们手里的腰刀，心中一阵慌乱！
“把人都带出去，按旨意处置。”
张公公对着内侍们下令，语气没有半分犹豫。
“不要！不要杀我！娘娘救我！”
一个小太监挣脱了堵嘴的布团，哭喊着朝柳贵人扑来，
却被内侍一脚踹倒在地，
刀光闪过，鲜血瞬间溅在旁边的桃树上，染红了几片粉白的花瓣。
柳贵人瞳孔骤缩，尖叫一声，捂住了嘴。
她看着内侍们将捆着的人一个个拖到庭院角落，
每一次刀光落下，都伴随着一声闷响，
每一声闷响，都让她的身子抖得更厉害。
鲜血顺着青石板的缝隙蜿蜒流淌，漫到她的脚边，
温热的触感让她猛地后退，
却不小心踩空了廊下的台阶，重重摔在地上。
她想爬起来，可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指尖在冰凉的青石板上抓挠着，留下几道浅浅的血痕。
风卷着带血的花瓣落在她的脸上，
花香混着浓重的血腥味，
让她胃里一阵翻涌，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她看着庭院里的桃花，往日觉得娇艳动人，
此刻却像是被血浸泡过一样，透着股诡异的艳色。
柳贵人猛地抬头看向偏房，
陈禄！陈禄还在偏房里！
她挣扎着想要喊陈禄，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偏房的门被推开，陈禄被两个内侍押了出来，
他的太监服上沾了些灰尘，脸色惨白，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饶命！饶命！”
张公公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拖下去，一起处置！”
陈禄的哭喊声响彻庭院，却很快被刀光淹没。
柳贵人看着他倒在血泊里，
看着他最后望向自己的眼神里满是怨毒，心里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完了...一切都完了，
长乐宫的人都死了，下一个，就该是她了。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不同于内侍们的轻捷，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心上。
柳贵人僵硬地转过头，看见明承恩穿着明黄色龙袍，一步步走了进来。
他脸色阴沉得可怕，眼底没有半分往日的温和，只有寒意。
风更大了，卷起地上的血沫和花瓣，扑在明承恩的龙袍上。
他没有看那些尸体，也没有看张公公，径直朝着柳贵人走来。
柳贵人坐在地上，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身影，浑身抖得像筛糠，牙齿不停地打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陛...陛下...不是...不是我...”
明承恩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的目光扫过她的小腹，又扫过庭院里的血迹，最后落在她惨白如纸的脸上。
空气里的血腥味呛得人难受，可他却像是毫无察觉，只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不是说，这孩子是朕的吗？”
柳贵人的身子猛地一僵，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她想摇头，想否认，可看着明承恩眼底的了然，看着庭院里的惨状，所有的辩解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她哽咽着，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小腹，
像是想护住什么，却又什么都护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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