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示意他呈上,翻看时候随口吩咐:“你带这个丫头去偏殿吃点心,朕这里和宣爱卿有事聊。”
“是!”奚良应诺,笑眯眯走到虞瑾身边:“虞大小姐,请。”
“臣女告退。”虞瑾行礼后,果断跟随奚良离开。
皇帝拆阅了那几封信,又随便挑了本账本,大概翻看了一些。
他表情严肃:“兵部右侍郎胡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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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睦不置可否,只陈述事实:“信件落款用印,以及这些年兵部从韶州采买米粮的经手人,都是他。”
“这些账册记载,自七年前韶州境内一场不大不小的涝灾以后,次年粮价就开始上涨。”
“当地呈报说是好些良田被冲毁,地质发生改变,后续米粮产量大幅下降。”
“后续至今,兵部采买粮草的价格,都是比当地市价高出两成的。”
“韶州部分的账目有问题,若单是它与众不同,兵部每年报账,户部那边很容易就会察觉不妥之处。”
“户部既然没有察觉……那应该是各地采购粮草的价格,都被兵部在账册上抹平了。”
也就是说,这六年间,经兵部手给各地军中采买粮草,他们都谎报了粮价。
每年至少几百万石的采购量,足足两成的差价,最后是进了谁的口袋?
区区一个兵部侍郎吗?
“他们好大的胆子!”皇帝怒而拍案,连拍了四下,桌上笔墨纸砚砰砰响。
宣睦跪地:“陛下息怒!”
皇帝极少这么失态,可见这次是气得狠了。
他面色都有些不正常的潮红,阴沉道:“区区一个胡安喜的话,怕是他早该撑死了!”
宣睦相对冷静,他只陈述事实:“微臣斗胆问一句……韶州知府和涉案的谢不同,微臣刻意留他们在韶州府大牢,迄今为止,应当没有传来他们被灭口或是遇刺的消息吧?”
皇帝不语,算是默认。
宣睦:“微臣回京前也特意透露消息,会在江陵府转道南下宜州,相关账册与信函,会叫人先行递送进京,信使回京途中,也未遭遇任何阻拦。”
如果胡安喜就是最终受益人,他贪墨了那么多银钱,又有通天手段,那么无论人证物证,他都会不惜一切去毁掉。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风平浪静,仿佛就等着结案后,一了百了。
如此,联系时卿死前去狱中对谢不同的警告,宣睦可以断定——
这些账册和书信,应该不是谢不同留的,而是时卿放到暗格里,刻意展示给他们的证据。
就为了把胡安喜推出来,做替罪羊。
可惜时卿已死,那个时悦,则是一问三不知,只知道以前被养在一个大宅子里,奴仆成群伺候着,她连那是哪里都不知道,只顾着享受了。
皇帝冷笑:“他们这是把朕当奶娃娃糊弄呢。”
说到这里,他神情之间突然多了几分沧桑颓废,苦笑着问宣睦:“朕已经老了,是不是?”
在他年富力强时,可没有一个臣子敢于这样舞到他的跟前来。
宣睦看着帝王苍老的面孔。
说实话,对这位马上打天下的枭雄,他心里是有着很深的敬重的。
不是出于对皇权的谄媚,而是针对皇帝这个人!
年轻时,他所向披靡,热血打天下,后来坐上皇位,又兢兢业业,励精图治的竭力在把这个新建的国家往好的方向带。
可是——
一个人的力量太有限了。
哪怕……
他是万万人之上的帝王!
他迟迟不敢再立太子,又何尝不是因为对自己的儿子们也无法完全的信任、托付?
身在最高处,身边,却空无一人。
想到这次回来赵青交给他的任务,宣睦突然有了一瞬间的冲动——
他想直接问皇帝,宣崎的死,是否与他有关?
? ?二更。
? 常太医:你出去一趟,带了个黄毛回来?考虑过我们做家长的心情吗?
? 阿瑾:在外面呢,给我留点面子,回家说哈!
? *
? 皇帝:朕老了,臣子都开始把朕当傻子糊弄了,唉!
? 世子:您没发现,我俩也在当面糊弄您吗?
? 阿瑾:关爱空巢老人,你闭嘴!
? 世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