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会堂的戏台还没有重新搭好,那些东西夜里就聚过去了。
这情形,茶馆与大会堂是在博弈?
我转身进了茶馆,去找老板娘。
早上人多,老板娘有些忙,她招呼我去包间坐,自己则扭着蜂腰肥臀忙活着。
一直等早茶高峰期过去了,老板娘才端着几样糕点来了包间,关上门,在我对面坐下。
我一直在看她。
三十来岁,有些丰腴,但身材却很好,皮肤白嫩,笑容很甜,仔细看手上却有老茧,显然不是普通人。
可能我的视线太过赤|裸,老板娘掩面咯咯笑了起来,打趣道:“小九,你再拿这种眼神看人家,人家可要误会了哦。”
我赶紧收回视线,笑着问道:“老板娘贵姓啊。”
“免贵姓陈。”老板娘给我斟了茶,说道,“我叫陈扶楹,你直接叫我楹楹就好。”
她爽快,我便也干脆,直接问道:“楹楹,你是茶馆之前的老板娘谷燕派来的吧?你也是湘西人?”
陈扶楹摇头:“事实上,在我盘下这家茶馆之前,我并不认识之前的老板娘,我也不是湘西人,我祖籍便是江城五福镇人。”
我皱了皱眉,这跟我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据我所知,谷燕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如果你没有足以能够打动她的地方,她是不可能把这家茶馆兑给你的。”
“对啊,在我之前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盘下这家茶馆,都被拒绝了。”陈扶楹很坦诚,“我能顺利拿下这家茶馆,原因在于这家茶馆原本就是我家祖上的产业,我拿回它,也算是物归原主,谷老板没有理由拒绝我。”
我诧异地看着陈扶楹,细细揣摩着她这段话里的每一个字。
‘燕归来’茶馆原本就是陈扶楹家祖上的产业……陈扶楹……陈?!
我看向陈扶楹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你是陈平的后代?”
陈扶楹葱白似的手指微勾,顶着下巴想了想,说道:“嗯,也可以这么说吧,毕竟‘陈’这个姓的确是陈平赏给我太爷爷的,一百年间,我们家更迭了四代人,东躲西藏的,好不容易就留下我这么一根独苗苗,原本姓什么,我也无从考证了。”
我难以置信道:“赏姓?”
这种事情,我只在电视上看到过,比如皇帝赐姓之类的。
没想到一百多年前,陈平竟也能随便给人赏姓,还是赏了自己的姓给陈扶楹的太爷爷。
可见陈扶楹的太爷爷,至少是在陈平手底下讨生活的。
陈扶楹嗯了一声,她嗓门大,却甜甜的,天生带着一股娇憨劲儿:“这家茶馆是我太爷爷一手经营起来的,茶馆的生意一直不温不火,直到我太爷爷请来了一个戏班子,捧出了个角儿,茶馆生意才火爆了起来,而那个角儿,后来成了我太奶奶。
陈平打下五福镇这块地界之后,也迷上了我太奶奶的唱腔、扮相,当时他就是五福镇的土皇帝,他想要我太奶奶,就对我太爷爷极尽折磨,打他、囚禁他、改他姓氏,给他赐名陈阿狗。
太爷爷一直咬牙坚持着,是因为太奶奶当时已经怀孕了,可每到晚上,陈平就逼我太爷爷背了我太奶奶去大帅府给他单独唱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