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觉得,我挺勇敢,挺有想法的,从小时候开始,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会那么在意他的意见,完全不敢自己去承担后果,我现在很怕,我再回到那种状态,你能懂吗?”
良久,向远才点了点头,虽然心里并不舒服,但他懂得了舒阳说的话。
舒阳坐下来,靠在向远的肩膀上,“远哥,我现在有时候想,真正的爱,可能是寂寞的,如同我们对孩子,真正的爱是放手,我们总想帮助孩子避免伤害和人生路上的坑,于是很多都帮助他把坑填了,避免了伤害,可正因为这样,他没有应对那些能力,无知无觉。”
“放手,意味着不能管控,明明知道他会经历那些锤打和苦难,却要看着他去经历,而不是对他说了你怎么避开然后他不听,说你看你,或者干脆帮他避开,长大了他不会处理的时候再说你看你这么大了怎么还这样之类的话,经历、实践、放手,他才能是他自己,所以,这是不是悖论啊?”
向远拍了一下她,“别想太多了,反正无知无觉也好,有知有觉也好,人统共就只能活那么多年,几千万年间的数万万人,你说是有多少人能体验完整的一百年的,寥寥无几,有的几岁就死了,有的几十岁死了,又怎么去评判哪一种爱更优秀呢?既然你现在害怕,那你就先去害怕,我只要你知道,我一直在这里就好了。”
舒阳再度诧异。
她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有时候,她似乎太把向远当成了家长,她觉得她是在帮助他去怎么面对向可心。
可其实,很多时候,与其说是在帮助,不如说是在互相提供思维。
这让舒阳想到,在她从前面对学生和家长时,有没有犯同样的错误,太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是老师,学过心理学,从而忽视了别人的智慧。
想通了这一点,舒阳兴奋极了,抱着向远就亲了一下脸颊,“可太谢谢你了,亲爱的,我忽然就悟了,天呐,天呐,我怎么这么傻,我一直以为世人皆醉我独醒,没想到其实我也是他人皆醒我独醉啊。”
向远皱眉,拉着兴奋的要去找包写东西的舒阳,“你在说什么。”
舒阳挣扎着拧开,“嘿嘿嘿,别影响我,我需要纸笔。”
看到拧来拧去的舒阳,向远忽然就笑了,松开了手。
他忽然觉得好放松。
他再一次,升起了想要和这个人过下去的念头,只是他一直记得舒阳说的,不想进入婚姻的说辞,无奈地笑了笑。
五月一的时候,舒阳让向远趁着他和向可心都还是免疫期内,让他带着向可心驱车去旅游。
她则带着张美娟回了一趟江城。
罗朝成打来电话,说罗永达和邱小玉要回老家了,他的工作性质,没办法一个人带罗亦暖,所以,如果舒阳不接罗亦暖,那么他只能让罗亦暖跟着回老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