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到离主帐几十步外一处,他才猛地停下脚步,狠狠一甩手。
巨大的惯性让赵玖鸢站立不稳。
赵溪冷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消散。
“他死不了!”他的声音压得极低,“用不着你再守在那里!我会安排其他人照顾他!”
“照顾他,还是监视他,不让我靠近?”赵玖鸢重复着他的话,声音在风雪里显得有些飘忽。
“赵溪冷,他必须尽快养好伤,我还要去成渝镇。”
“成渝镇”三个字像是一道惊雷,瞬间劈中了赵溪冷。
他瞳孔骤然紧缩,脸上的肌肉瞬间绷紧,下颌骨的线条锋利得如同刀削。
“不许去!我先前说的你一点都没听进去是不是?!”赵溪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意。
赵玖鸢挺直了背脊,目光锐利如针:“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去?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你究竟知道了什么?”
赵溪冷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像是在艰难地吞咽着什么。
他猛地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重新对上赵玖鸢的视线。
“我不能告诉你,时候未到。阿姐,听我的,不要去。”那声“阿姐”唤得异常艰涩。
赵玖鸢看着他,看着这个赵玖鸢从小护到大的弟弟,看着他眼中那片赵玖鸢看不透的浓重阴影,心底最后一点暖意也被这风雪彻底冻结。
唇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刺骨的疏离。
“赵溪冷,你可以无所谓,你可以冷眼旁观。可是明儿呢?若是明儿想要寻回亲生父母,难道你也要阻止?”
赵溪冷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急促地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眼神死死锁着赵玖鸢,里面翻腾的痛苦和某种巨大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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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就算为了明儿!那你自己呢?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如果谢尘冥他想起从前的事呢?!”
“那就让他来杀。”赵玖鸢声音平静。“看看他谢尘冥的刀,敢不敢落在我镇国公嫡女的颈上。”
赵溪冷眼中的风暴骤然凝固,化作一片死寂的冰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赵玖鸢缓缓抬起眼,重新迎上赵溪冷那双眼眸。
风吹乱了赵玖鸢的额发,几缕黏在冰冷的颊边。
“阿冷,你知不知道,当年有许多人家的孩子都丢了,阿冷,我不只是为了我,也不只是为了明儿。如果去成渝镇,能解开当年的案子,让许多孩子和家人团聚……那我,宁愿冒这个险。”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住了。
狂啸的风,乱舞的细雨,远处营地里隐约传来的马嘶人语,所有的声音都潮水般褪去,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赵溪冷像一尊被冰封的石像,僵立在赵玖鸢面前。
忽然,他猛地将赵玖鸢揽进怀中。
她纤细的腰肢被两条铁臂狠狠箍住,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物传了过来。
“那……我也去。”赵溪冷的头埋在她颈窝,滚烫的呼吸喷在她冰凉的肌肤上。
风雨被他隔绝了大半,可这温暖的怀抱,却比风雨更加令人心慌和窒息。
“阿姐,让我和你一起去。”他闷闷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祈求,“我保护你,好不好?”